“週三你這弱雞身板,挨不過麥穗丫頭兩拳頭,你簡直是茅廁裡點燈,自個找屎。”春花嬸毫不客氣地揭了週三的短,然後與眾人嬉笑在半山坡。
何麥穗牽著何小弟,冷著臉往山腳下走去。
很遠就看到自家的煙囪正冒著縷縷青煙,顯然勤快的媽媽已經在做晚飯了。走近了發現原本右側的圍牆多出一扇門出來,推開虛掩著的門發現如今是嶄新的小院了。
與主屋相通的壩子被一堵牆遮得嚴嚴實實,何老太那指桑罵槐的聲音傳來,何麥穗剛要挽起袖子大罵一場,卻聽到了何春霞的聲音,“奶砌堵牆挺好的,免得劉耀來我這,有些人看到了心裡堵得慌。要是看到成袋成袋的白糖,麥乳精,精細糧時,某些人豈不是要嘔死!”
接著是何老太附和的嗓音,“春霞你模樣周正,面板白,還是文化人,而某些人腦袋愚鈍,黑得跟塊煤炭似的,一輩子就是個泥腿子,傻子都知道選誰!”
兩人明目張膽的嘻嘻哈哈聲傳來,她剛要開口,身旁的弟弟先開口了,“傻子當然知道選誰,傻子配傻子嘛!”
“何豐收,你可是男娃,是姓何,別一天天不著調,胳膊肘往外拐!”
弟弟笑了笑,“哦…,那我叫王豐收!”
“你,你,你……”
弟弟一句話直接讓牆對面的奶奶開不了腔了。
“姐,你可不能信奶的挑撥離間,你永遠都是我姐。”
何麥穗笑了笑,“知道,你姐心裡跟明鏡一樣。“
“回來啦,快來幫我守著灶火。”灶屋傳來媽媽的聲音,她與弟弟一同回答道:“好嘞。”
如今大院被隔斷,小院真正屬於自個的,何麥穗放心地將竹筐擱在院裡,提著魚籠子走進灶屋。
看到媽媽正在切白花花的豬板油,弟弟饞得守在灶臺前,而她也是吸溜吸溜口水,“媽,豬油香著嘞。”
“知道你們饞豬油拌飯了,兩隻小饞貓。”
她同弟弟異口同聲“嘿嘿”一笑,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媽媽忙活。
大鐵鍋裡炒黃豆子,那散發的氣味真是倍香。
炒好黃豆子,何母將其倒進缽缽裡。
終於開始熬豬油了,何小弟早已拿著碗在等候熬出的油渣,而何麥穗望眼欲穿奈何手裡有守灶火的活。
“姐,我不會吃獨食的,我們一起吃。”
“嗯嗯,好弟弟。”
鐵鍋裡被何母舀得還剩一碗的量,何麥穗出言道:“媽媽,剩下的用來炸小魚好不好?”
何小弟積極地將魚籠子裡的魚倒進筲箕裡,然後端來給何母看,何母手上動作沒停,抽空用眼睛瞥了瞥,不確定再看了看,“咦惹,你們捕這麼多條魚!”
說到這,何小弟驕傲地回應道:“我姐姐最厲害。”話鋒一轉,語氣又惡狠狠地說道:“那王麻子想白得我們的魚,簡直是想屁吃!還有那週三拾掇王麻子成為我與姐的後爸,被我姐一泥巴塊扔得嗷嗷叫。”
何小弟的話剛說完,院外就響起惡狠狠的大嗓門聲,“王金鳳,把你家那小蹄子給我弄出來,敢拿泥巴扔我男人,當我李紅英好欺負是不是!”
何麥穗抄起火鉗,何母抄起鍋鏟,兩人在何小弟略微驚愕的眼神下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外去,緊接著何小弟也抄起掃帚跟在她們身後了。
何母“唰”的一下開啟大門,揚起鍋鏟對準了李紅英,“你叫誰小蹄子?你再叫一遍試試?飢不擇食,去廁所吃屎了咋滴?滿嘴噴糞?一天天甩著個大腚,耀武揚威的樣,真是面子給你給多了,讓你現在覺得自個是個人物了!……”
何母的戰鬥能力一如既往,何麥穗與何小弟暫時沒有發揮的空間,隔壁院門開啟,何老太與周利群,還有何春霞出來看熱鬧了。
“你家那小…”,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何母狠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立刻改口道:“你家姑娘朝人扔泥巴,你還有理了?看看把我男人給扔的,都青了!必須賠錢!”
何麥穗揚著火鉗對準了那週三,“我不扔別人,專扔你,你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當時有沒有口吐狂言?這些年你在生產隊裡的人品怎麼樣?惹不惹人嫌?是不是扔你活該?”
五連問,問得這週三捂著腦袋痛苦不堪。
“那…,我家週三說得沒錯啊,寡婦門前是非多,誰讓你媽是寡婦呢?”
“你怎麼不去死?”
“你這小蹄子說什麼呢?”
“誰讓你該死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