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何麥穗穿好衣服走到後院,發現灶屋有燈火在搖晃,推開門走進去發現是外婆生好了灶火,“外婆怎麼不多睡會?”
“我都習慣了,起來幫你生火。”
“晚上睡覺冷不冷?”
“咦,不冷不冷,十斤的棉絮嘞。”
這時外面傳來咳嗽聲,接著是外公推開門走了進來,“老婆子,你就是操勞的命哦,來麥穗丫頭這裡享福也不多睡會。”
“睡啥睡,要不是天氣冷了,坡上不長豬草了,我還能去山坡上打一背豬草回來!不忙起來渾身不得勁。”
何麥穗將麥糠倒進鐵鍋裡,“外婆你年紀大了,能歇著就歇著,明年豬草那些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對呀,老婆子,我們聽麥穗的,到時候你忙得病倒了,還不是倒給麥穗丫頭找些事,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她也立刻附和地說道:“沒錯,做什麼事前提是有個好身體,什麼都不如身體健康哦!”
“那可不,就我們隔壁生產隊上的李柺子,摔了一跤後,就再也沒爬起來過,在床上癱了三天最後還是丟了命,去下面報道了。”
外婆聞言也感慨道:“李柺子也是八十好幾了,這人老了就怕遭摔。”
“那可不,還有幾年前,那個孤寡人田萬宗什麼時候死在家裡了都不知道,還是隔壁本芳聞到臭,再加上發現很多屎蒼蠅,這才發現那田萬宗死了。”
“你說,他那兒女個個在外面討生活有啥意義嘛,各自老漢在屋裡死了都不曉得。”
放豬食冷卻的時間,外婆將火轉移到前院灶膛裡,進去發現媽媽正在揉麵,外婆是擼起袖子就要幫忙。
被媽媽阻止了,讓外婆守好灶火就行。
何麥穗前去跟何母一起煮早飯,知道媽媽想要做肉醬面,她便去剁肉。
聽到外婆也跟媽媽說起李柺子摔了一跤就沒爬起來,去了下面的事。
媽媽聽到後則憂心忡忡地表示,“大哥一家去了縣城,么毛一家也差不多,我就擔心你們老兩口遭摔了,屋裡又沒個人,到時候就危險了。”
何麥穗也附和地說道:“是啊,遠水解不了近渴,以後你們老兩口就安安心心在我這。”
“要得要得,么。”
外公將冷好的豬食倒給豬後,從後院走了進來,“穗丫頭,你這豬些才長得好哦,我看到你們那頭豬還沒拖去屠宰哈。”
“是的,隊長說現在只要手上有屠宰票,糧食站的屠夫可以上門來殺豬,到時候接豬血方便得多。”
“那還要得些。”
聊著聊著,正在挑麵條到碗裡時,弟弟何豐收也起了床來到灶屋,“吃肉醬面?好耶。”
一人一碗,鍋裡還有剩,何麥穗率先吃完,到灶臺邊挑麵條到缽缽裡,再舀肉醬澆在麵條上。
攪到每根麵條都裹滿醬汁後,便可以開吃了。
“麥穗丫頭,吃完早飯我們就去縣城嗎?”
她嚥下嚼碎的麵條,“嗯,吃完就去裝驢車,你趁機就是收拾好要帶去東西,碗筷就要麻煩媽媽跟外婆洗一下了。”
“行,一家人說啥麻煩不麻煩的。”
“姐,你跟外公去縣城幹啥啊?”
她摸了摸弟弟腦袋,看著他好奇的神情,“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弟弟癟了癟嘴,她立刻解釋道:“你外公去學習,去上課。”
聽到是去學習與上課,弟弟的興趣全無,“姐,正好送我與梁幼生去上學呀。”
“行,那你就去告訴梁幼生,然後在生產隊口口等我吧。”
“好耶。”
弟弟掛著軍挎包就往梁爺爺家裡跑去,而外公也去收拾行李了。
對於她趕著驢車,驢車上還坐著外公與弟弟,還堆放著行李,眾人都挺好奇的,“麥穗丫頭你們這是去哪?”
“送弟弟與外公去學習聽課。”
“哦。”隔了幾秒眾人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送你外公去上學聽課?”
“是啊,技不壓身嘛,不早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留下眾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姐,你看,個個都不敢相信爺爺要去學習上課。”
“等外公學成歸來,由不得他們不信。”
“姐,那外公考試嗎?”
“問這幹啥?巴不得你外公考試呀?”
“嘿嘿。”弟弟羞澀地撓了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