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而又欣喜。
&esp;&esp;符采輕扇爐火道:“如果當初公主沒有闖宣政殿,就不會受罰,也就不會有今兒這一遭了,不過……”她話音一轉,感慨地笑了下,“公主的性子本就如此,這就是公主、我願意一生追隨的公主。”
&esp;&esp;爐子透出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一雙眼眸閃爍著欽慕的亮光。
&esp;&esp;樊扶光完全能理解符采的情感。
&esp;&esp;公主寬厚和善,既不驕橫跋扈、仗勢欺人,又不會端著皇室貴族的架子,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捨模樣。雖然與公主相處時間短暫,但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公主的善意,那是一種對女人尤為明顯的善意,鮮活而又溫暖,充滿力量,如同一道光刃,劃開黑暗的口子,讓光照了進來。
&esp;&esp;“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願意一生一世報答她。可你不同,你很像你的母親,都是才華橫溢的女子,實在可惜。”符采喟然長嘆。
&esp;&esp;樊扶光沉默了。
&esp;&esp;她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在家中沒有地位。父親只疼愛哥哥,甚至不惜耗費重金為哥哥求來了進天下第一書院學習的機會,而她只能偷偷跟著母親識文斷字。從小到大,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難以掙脫,可她早已習慣成自然,潛移默化地認同了男子生來尊貴、女子生來卑賤。後來父親把家產交給哥哥打理,但哥哥性子頑劣,遊手好閒,很快敗空了家底,活活氣死了父親,害得母親鬱鬱而終,還為了抵債,要把她賣給一個老頭子做填房,幸得賀大人出手相救,收她為婢。
&esp;&esp;她曾感恩戴德,立誓報答他一輩子,哪怕為他喪命,她也不懼不怕。可當她聽聞了公主的反抗,又結識了同為婢女的符采後,她忽地有了一個意識——她的命運無非是一個男人害她,另一個男人救她,而她從未真正逃脫過。
&esp;&esp;她的苦難的源頭正是這個男人當權的世道。
&esp;&esp;符采察覺到她的動搖,繼續扇著火,長嘆一聲,“公主有仁有義,心慈好善,若非被困住,她必定施仁佈德,河潤澤及,這世上興許能少些苦命女子呀!”
&esp;&esp;樊扶光仍然不語,整理柴火的動作變得遲緩,心不在焉。
&esp;&esp;符采也不說話了,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心頭忐忑。
&esp;&esp;爐子中的火焰變小了,符采回神扇風,兩根木柴忽地扔了進去,她一怔,樊扶光拿過她眼前的燒火棍,往爐子裡捅了捅。
&esp;&esp;火焰重新旺了起來,暖烘烘的。符采對上樊扶光的眼眸,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