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碗中微微泛渾的酒體,柴進心中冷笑:“見財起意,便要下藥害人,我且看看你們到底食人肉否。”
武松亦是個機靈人,哥哥的反常他看在眼中,當下也端詳起碗中的酒水,“果然有貓膩。”
兩人端著酒碗的手,勁力微吐,碗中的酒水緩緩蒸發。
“嘖,喝口酒舒服多了。”柴進擦了擦嘴角道:“店家,饅頭若是好了,就趕緊上來。”
“來咯,熱騰騰的饅頭,上好的肉餡,定讓客官吃完這次,還想著下次。”婦人聽到聲音,端著一籠冒著熱氣的饅頭從裡屋轉出來。
柴進拿起一個饅頭拍開,只見幾根彎彎曲曲的黑色毛髮夾雜在肉餡之中,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柴進將饅頭拍在桌子上喝道:“店家這莫不是人體小便位置的毛髮?你欺我們不認識嗎?”
“客官定是看錯了,俺這可是正宗的黃牛肉。”婦人賠笑道,心中已是默唸:“喝了老孃的酒,任你修為通天要倒下。你不吃人肉,俺就將你們切成肉丁,包進饅頭裡,自有別人吃你們。”
柴進拍案而起道:“胡說,只怕這正是人肉。江湖上一直有傳言‘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裡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丟去填河’,我只道謠言有假,沒想到全然是真!”
婦人哪還看不出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吃酒歇腳,而是要壞他們生意的!當下大喊道:“當家的,有人鬧事!”
同時虎虎生風的一拳打向柴進面門,嘴中還碎碎道:“老孃就喜歡你這樣的公子,細皮嫩肉的,正適合下口。”
柴進腰間一抖,大脊如龍吟,力量傳達手臂,後發先至打在婦人腹部。
“咚。”如同擊打在大鼓之上!
婦人後退數步,撞在剛從裡屋竄出來的四人身上。
為首那人是個手持剔骨刀的瘦臉大漢,一把攬住婆娘,正待說些什麼,他身後那三個又高又壯的傻漢子已是衝向了柴進和武松二人。
柴進看著這三個漢子精赤一片的瞳孔,怒道:“吃人者皆該死!”
一式空手奪白刃,搶過朴刀,直接結果一個傻大漢的性命,而後將朴刀甩出,被孫二孃躲過,插在牆上,抖個不停。
武松豈會讓哥哥獨鬥,身上金光湧動,玉環步似飛仙舞動,轉眼間另兩名傻大漢已是捂著咽喉倒地不起。
瘦臉漢子見狀,瞳孔一縮,急忙拉住還欲上前拼命的媳婦道:“兩位好漢,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故要壞我們生意?”
他接著道:“不若咱們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們的獨木橋,如何?”
“此事不能善了,不殺了你們,還不知道會禍害多少過往的行人。”柴進搖了搖頭道。
瘦臉漢子面容一苦,低聲道:“這世道,若是能活下去,誰又願做吃人惡魔?”
柴進冷笑一聲道:“你菜園子張青本在此間光明寺種菜的,與寺內僧侶因一些小事起了爭執,便將寺院屠戮一空,更是一把火將寺院燒成白底,從此做起了劫匪,裝什麼無奈可憐。”
瘦臉漢子張青被柴進點破,內心一陣慌張,面露警惕道:“你究竟是誰?為何知悉俺的往事?”
“我不僅知道你,還知道你的姘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柴進指著孫二孃道:“她爹山夜叉孫元也是臭名昭著之輩,做了一輩子強人,現在她更是‘子承父業’也做起了劫匪,這手做人肉饅頭的功夫只怕也是家學淵源。”
孫二孃朴刀一橫,豎眉瞪眼道:“是又如何?喝了老孃的藥酒,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
張青苦笑道:“娘子,你還看不出他們是有備而來嘛,那藥酒肯定沒喝。”
孫二孃抖開張青道:“老孃以為你攔著我,再等他們藥發。既然沒中招,這還說什麼嗎?不砍了他們,等他們殺我們?”
朴刀破空,“唰唰唰。”迸發出割裂空氣的聲音,籠罩住柴進的周身要害!
柴進踢飛桌案,酒菜飛濺擋住孫二孃的攻勢!
刀光如練,桌案應聲斷成兩截,掉落在地,孫二孃手持朴刀,餘勢不減地劈向柴進。
“小賊,死!”
柴進腳踩玉環步,身似游龍,閃身到屋外大樹下,大聲道:“二郎,拿下張青,這頭母夜叉交給我。”
武松早已對上了菜園子張青,笑道:“我家哥哥剛剛突破,正需要一場廝殺,驗證自己的戰力,你我還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