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之風清冽刺骨,四周一片靜謐,白起盤膝而坐,即便有天雷尚在耳邊迴響,此刻渾身卻如清溪流水般暢通無阻。
雷劫過後,他全身炁息渾然凝聚,如同經歷了無數歲月的雕刻,顯得格外堅韌。
而天地間那股冥冥中無形的力量,似乎也向他示意,方才的劫難不過是天道給予他的初次考驗。
但白起心中明白,眼前的寧靜只是風暴來臨前的短暫,讓他倍感珍貴。
他展望四周,山川之間彷彿有無盡的星辰在閃爍,不禁令他的思緒飄回到許多年以前。
以往的榮耀與仇恨在記憶中若隱若現,勾勒出一幅幅曾經輝煌的戰圖。
他心中默數那些隨著光陰流逝的人與事——戰場的廝殺、敵前的生死對決、與李斯等人間的明爭暗鬥,一切如同潮水般湧來。
白起如今靜坐,竟生出無數感慨。
韓馥默默守於不遠處,她身披一襲白色輕甲,猶如幽谷之蘭,遍觀來往星月。
而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白起身上,雖知前途險峻,此時此刻,她心中卻只願給予他最大的安謐。
山巔無人語,卻能聽到風聲夾雜著些微的蟲鳴,若有似無地迴盪在山谷之間。
此時,夜已深,然而星輝滿天,不覺時光流逝。
白起來也不禁重重呼了口氣,遙望空曠的夜空,心中一策暗生,曾幾何時,自己竟能在此種境遇下生出如此寧靜篤定的思緒,也許這才是雷劫之後對心靈的洗禮。
但白起沒有太多時間沉浸於此,因那股藏於暗中的黑暗勢力,李斯等人,猶在步步逼近。
他知決戰將至,不可退縮。思及此,他起身轉向身後的同伴,召喚之聲若悶雷滾過,喚起眾人心底的沉著。
“韓馥。”白起輕聲道,如在交心,以誠相待。
韓馥聞聲,微微點頭,英氣的眉宇間流露出與戰士相同般的堅毅,以及對白起深切的信任。
她心中明牽懼意,然只言決死之心,矢志與白起共度難關。
戰事將至,她亦無懼。
韓信自岩石背後走出,壯碩的身軀彷彿一座暴風雨前的山嶺,劍眉微鎖,對白起道:“將在道志死者,勝勢不敢廢。
若用心計合謀,劫後仇敵必藏諸策於方。須騷入為我屠。”
白起點頭,目光深沉而神秘。“我心中已有策,但需眾人協同運籌。
今夜之戰,又非同棋局,是我等命運之義。”
司徒煙與張良提步而近。司徒煙自袖中取一卷帛書,展開來,那字跡潦草,卻意味深長。
她聲線溫柔,卻不失堅定:“天道始罔,我雖命瑣徒,亦無需自懼。
山川浩瀚,星光圓明。”
張良就在其側,眉宇深邃,神情寧定,只見他從袖中拿出一把古舊的羅盤,輕撫沉思:“星象夷易,觀乎洞紇。
惟肝膽照而守,對風雨如何?”
眾人寂然相視,他們站在一處,如同黑夜中星辰般堅定地相互陪伴。
韓信微微動身,手觸佩帶古玉,低聲自語,如在立誓:“此一戰,勢攻無策,我輩則進以志毀。
然則,無勝守!”
白起心中自然也是瞭然,這一仗關係眾人性命安危,非得慎重萬分。
他竟緩緩笑起,彷彿眼前壓力帶給他的,卻是無盡的智慧與勇氣之源。
“將士皆非凡,而後憑知以策共,或成戰之至極。
若耗象機術,亦必憂當時亦然。”白起語若洪鐘,堅定不移。
一輪明月開始隱入天際,星辰漸斂,白起的思緒卻逐漸理清明瞭。
此時回憶紛繁往事的過程中,那些得失成敗,仇怨情義,皆彷彿在此刻為他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勇氣與智慧。
無需再顧影自憐,亦無須太壓抑心中的憤懣,只需從中採擷出最真實的力量,以力對抗李斯等來勢洶洶的暗流。
就這樣夜慢慢褪去,他們安靜地待在山巔,暫時忘卻了可能的傷痛與失去,心靜如水。
山川星漢之間,他們看到了希望與指引。白起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動著即將出擊的決心。
他心中驀地領悟,未來已為他準備好一切,只待他執劍從容前行。
當夜幕將慢慢向黎明過渡,白起隱約能感到空氣中迷霧的散盡,腦中那縷策動之念亦悄然成形。
此番決戰,非同以往將之如箭,然皆因志在勝圖故能變革。
遠方,東方天際已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