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加油站員工宿舍。
徐萬里赤著胳膊走到浴室，沖洗辛勞數個小時的汗水。
哼著小曲洗個熱水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整個人立即變得神清氣爽。
“舒服。”
瞥著昏迷的顧瑞佳。
徐萬里略微不滿，收回目光拿手機檢視未讀資訊。
剛才，他聽到有訊息的動靜。
當時忙著推水晶，便暫時擱置。
主要是徐萬里知道資訊不是餘思晗發來的，他給餘思晗設定特殊鈴聲，聽得出區別。
“離開大廳？”
一個好友申請的備註。
徐萬里皺著眉。
對方的頭像有點眼熟。
好像是...那個氣質不錯的婦女。
“她是幾個意思？”
沒頭沒尾的。
徐萬里並未在意。
自從寒流抵達的那天晚上，跟謝忠黍大肆交換一批物資，他就經常收到各種各樣的奇怪簡訊。
斷電斷網後手機才安靜。
如今網路恢復，手機又不停歇了。
“下樓看看吧。”
顧瑞佳昏迷，暫時不可能醒來。
徐萬里便取下銀手鐲，把顧瑞佳抱到下鋪，蓋上棉被遮掩那令人燥熱的火爆身材。
“吱呀~”
開啟鐵門。
斜對面的漢堡店員工宿舍早就變得安靜。
側耳仔細傾聽，倒是能聽到平穩，又微弱的呼吸聲。
“真可憐...”
徐萬里頗為同情地看一眼斜對面鐵門。
先前的動物世界配樂，他聽得非常清楚。
短短半小時，便重複播放四次。
前兩次甚至沒有中場廣告，不間斷地播放著。
不過，徐萬里關注的點不是配樂。
大廳已經失去玻璃門，外面的濃霧緩緩蔓延進來，而霧氣又有影響聲音傳播的特性。
正常來說，隔著走廊應該是聽不到聲音的。
“難道樓下的消防門被關了？”
消防門有自動關門設計。
由於知道玻璃被寒流凍裂，除徐萬里所在的宿舍有陽臺通風外，其它宿舍沒有獨立陽臺，根本不敢碰窗戶。
因此，樓下的消防門就成為通風口。
有人害怕開著門讓怪物遛上二樓，提議關著門。
他們認為走廊跟公共衛浴就足夠讓空氣流通。
可個個宿舍燒著火盆，燒著生木柴，依靠走廊那點空氣流通，說不定有集體中毒的風險。
商量過後，擔心遇到怪物的人便到一樓商鋪過夜，剩下的人就留在二樓。
如此，便沒有爭議了。
“真被關了？”
可徐萬里來到一樓，看到緊閉的消防門，不由皺起眉。
他想到林小玲。
那傢伙就幹過隨手關水龍頭的事。
“呲溜呲溜~”
推開樓梯間的消防門走出去，不料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徐萬里手舞足蹈好一陣，才保持住平衡。
呼吸間，嗅到空氣中濃郁的汽油味。
低頭，腳下的走道滿是汽油，還有一絲絲紅色的液體。
沿著紅色液體，看向休息室。
休息室門口躺著兩具屍體。
一個渾身沾滿血跡的婦女，正低頭倒著汽油。
玻璃門破碎，消防門被開啟，大廳內的空氣流通，而服務區倖存者躲在店鋪內或二樓，中間走廊位置沒有人，也就無人知曉婦女的舉動。
“嗒~”
婦女察覺到站在不遠處的徐萬里，停下動作。
嘴巴微動一下，便繼續彎腰低頭傾灑著一瓶又一瓶的汽油，有些汽油濺到衣服也不理會，認真倒滿大廳每一個角落。
“......”
徐萬里皺眉。
那個婦女說不出聲音，可透過表情跟唇形，他大致猜出對方說的是“走”。
這個女人他記得。
說起來。
這個女人的遭遇也是讓他觀念產生變化的初端，意識到隨著末世的到來，道德跟法律逐漸失去約束力。
後來，這個女人不止一次找他，明示想要交流，換點食物。
可他並沒有理會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