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有她所謂的漁村,沒有所謂的另外一間木屋,只有一些似乎是被火燒過的焦木,圍著一個處處透風的、逼仄的露天廚房。
只在遙遠的隱約可見的地方,才有一些房屋的輪廓。
那些藥,應該就是她孤身一人,走到那座漁村,找村中的郎中討來的。
海邊,有一艘有些破舊的木船。
但是木船附近的痕跡卻很新,木船也像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雖然破舊,但十分乾淨。
木船並不算小,恐怕需要兩個人以上才能穩穩划動。但這船上,只有一個人用的槳。
但她這兩天應該就是用這艘船,幫他打來了魚,為他做了魚湯。
章德穹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做到這種程度?
自己本來就欠她一條命,現在更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了。
章德穹看著月光,心中卻充滿了對父母、小妹與大哥的思念。
可惜,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傷勢一時半會還不允許自己遠行。
章德穹最後看了一眼吳銘星,就要進屋去。
突然,章德穹身體一僵,由於左腿本就用不上勁,竟摔倒在地。
這種感覺是……
顧不上理會疼痛欲裂的左腿,章德穹勉強在原地盤膝而坐。左腿,難以收回,疼痛使他不停地喘著粗氣,但章德穹也不聞不問,閉目內視。
章德穹不遠處,吳銘星露在被子外面的耳朵輕輕聳動,神色迷離地睜開眼睛。
不遠處,門前,一個長髮如同黑色瀑布般自然下垂,穿著自己熟悉的長袍的少年,正靜靜地盤膝而坐。月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是那麼靜謐,如同一幅畫一般……
吳銘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輕聲呢喃道:“哥哥……”
……
丹田中,章德穹元力基臺一側的,讓自己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光門亮了起來。
一個蒼老而又飄渺的聲音迴盪在章德穹的丹田,那棟有些逼仄的茅草屋中。
“乾為天……”
聲音不斷重複,愈發宏大,如同洪鐘一般響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章德穹感覺丹田處傳來一陣暖流。仔細感受,原來正是丹田中的那扇門,傳來一陣吸力,將天地元力飛速納入丹田,一部分吸取門中,一部分留在丹田中,改造著章德穹的丹田。
準確說,是擴建著他的丹田。
吳銘星看到,章德穹丹田處傳來一陣吸力,將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吸入體內。一些地面的浮塵也被吸動,在距章德穹一米遠處,圍成了一個圓形的小土壟。
章德穹的衣襟和長髮無風而動,更顯飄逸。
吳銘星目光迷離……
像……真的好像他……
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就是所謂的天地元力嗎?
可惜,我卻無法觸及……
……
章德穹丹田傳來一陣劇痛,如同針深深的紮在小腹一般。章德穹牢牢咬緊牙關,忍耐著這份疼痛。
意識,也無力再在丹田中停留,回返自身。
現在哪怕他再無知,也知道這必定是一份機緣。
不久,隨著一聲脆鳴,一陣暢快的感覺傳來。
一切又恢復如常。
章德穹迫不及待地內視丹田,眼前的一切讓他不禁感到有些震撼。
眼前,原本小如陋室的丹田空間,大了整整一圈,如同自己德穹苑的房間一般。
元力基臺,上面本來已有一寸兩分的元力,一下又變回了一寸。
但是,元力明顯比以前凝練許多。
入室之境,本應元力如霧,現在已有一點濃稠的感覺了。
元力修煉,量的積累易,質的變化難。
這就是為什麼每一個境界的晉升都會卡住很多人,稱之為瓶頸。
因為,每到一個大境界的巔峰,元力的量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後,需要進行性質變化,讓其更加濃稠,方能成功破境。
築基、不惑、登堂、入室,都是因為元力過於稀疏,所以這個過程都在進階時自動完成了。
但是到了了虛之境,元力需由霧化水,需要主動將其凝聚、壓縮,才能成功進階。
現在,相當於這個奇異的門——暫借喚作天之門,已經幫他將這個步驟完成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