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餘眾人皆來到賈母身邊,艱難的將其挪至門外青石板上。
似是著衣過於單薄,賈母身子一觸及,便陡然被涼意驚醒。
全然顧不上額頭被砸出的血液,反而將蒼老雙眸瞥向那邊正在發瘋的孫兒。
“寶玉····,寶玉····。”
連連驚呼了幾聲,企圖喚醒中邪的孫兒,然終究是白費口舌。
而蹲伏於地的王太醫,久久未聞得聲響,只以為中邪之人已往別處撒瘋,遂欲速速逃離此等險地。
就在將手從頭頂挪開之瞬,就見一位臉如面盆的少年,正直勾勾看著自己。
其中眼神,就如同瞅見哪家漂亮小媳婦般,滿眼皆是慾望。
寶玉的小廝茗煙,也在此時被賈母遣了進來,用作喚醒自家寶貝孫兒。
輕拍了拍自家二爺肩膀,旋即期期艾艾道:“二爺··醒醒,我是···茗煙啊!連我都···記不得了嗎?”
寶玉顯然被突然打斷頗為不喜,只好回首惡狠狠盯向來人。
一把將其衣領揪住,手中瓷片也在不停揮舞著,將那衣裳盡皆割開。
聽見裡間的汙言穢語,屋外的眾女已然羞紅了脖頸。
哪怕是茗煙死命按壓,但終究骨瘦如柴,擋不住這大小夥的魔掌。
且對方手中握的瓷片,稍不留意小命就得交代於此,唯能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王太醫見此場景,拿起自己的吃飯家伙,忙跌跌撞撞地衝向屋外。
那些丫鬟也是迅速退後數步,生怕聽見、看見裡面的汙言穢語。
賈母此時也很想後退,但是流血過多導致雙腿無力,連站都站不起來。
“嘶····二爺,您放過茗煙的命根子可好?”
王太醫聽見裡間的痛苦哀嚎,不禁慶幸虎口脫險,雙腿亦夾緊了些許。
但見到那渾身是血的賈母,也不好見死不救,關切道:“老太太,您額頭的傷勢,在下給您包紮包紮吧!”
原初全憑一口氣吊著的賈母,現在經過此番提醒,腎上腺素也突然失效趴伏於地。
“快來人···快來人···老太太暈倒了。”
賈府也在一句句嘶吼聲中,等來了久違的曙光。
榻上的老嫗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正是自己溫暖的炕床,以及空氣中的香薰之味。
好似剛剛經歷過的一切,皆是南柯一夢,唯有頭上的疼痛,似在訴說其故事。
賈母撥出長長一口氣,緩聲問道:“鴛鴦,寶玉那邊怎麼樣了,應該沒事吧!”
鴛鴦身子輕顫,嘴唇好幾次開合,終究還是未吐露一個字。
賈母冷聲道:“說····”
鴛鴦支支吾吾道:“回老太太,寶二爺····那邊沒什麼事,就是那小廝命根子被二爺·········嚥進肚裡了。”
“嘶·····。”賈母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沉聲吩咐道:“將昨晚在場的所有人,都通知一番,我不想再府裡聽到一句二爺是非。”
“回老太太,二老爺昨晚已然吩咐妥當,定不會傳出一句寶二爺是非。”
“政兒,政兒。”賈母輕唸了兩遍,隨即露出一副懊惱之容,“如若昨晚早些去將政兒喚來就好了,想必就不會發生此等有辱門庭之事啊!”
“老太太莫要自責,昨日我早已遣人去請政老爺,然趙姨娘屢屢推託,故而並未得見。
直至那喚茗煙的小廝,喊出一聲頗為悽慘的叫聲,方才將政老爺引來。”
賈母一邊咬著牙,一邊緊捏住雕花扶手,“妒婦····,可惡妒婦害我賈府,害我寶貝孫兒。”
趙姨娘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隨意之舉,已然招惹了賈府的最高話事人。
“寶玉現在身體怎麼樣,可還有什麼大礙?”
“回老太太,政老爺請來了觀中道長前來驅邪,想必並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琮哥兒那邊怎麼樣,昨晚事出突然,倒是將那邊忘了。”
“回老太太,琮三爺那邊好像並無大礙,王太醫也去看了一眼,聽說只是傷風感冒,現在服了藥正在休養。”
難得聽見一個好訊息,也不禁讓賈母心下稍松。
“從庫房取些上好藥材給琮哥兒送去,省的讓外人說我只惦記寶玉,對一個庶出不管不顧。”
鴛鴦微微頷首,隨即屈身退出屋內,去安排賈母的吩咐。
“少爺,昨晚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