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叔父將我關起來,不准我去探病。
即便我以寶二哥婚宴為由,叔父亦無半點鬆口之意,著實令人煩悶。”
翠縷掰著手指頭,苦笑道:“姑娘,這都是您最近唸叨的第八十遍了,我耳朵都聽出繭子。”
湘雲狠瞪了一眼伺候的丫鬟,嗔道:“好你個翠縷,竟然嫌我煩,看我撓不撓你。”
言罷!便將手放在櫻唇前哈了一口氣,旋即伸進翠縷腋下。
嘻嘻····
哈哈·····
“姑娘我不敢了!不敢了!”
好似這樣,就可以短暫忘卻煩心事,不去想那日思夜想之人。
然須臾間,便覺得頗為無趣,和翠縷一同躺倒在自己柔軟床上。
翠縷觀自家姑娘鬱鬱寡歡,心下焦急,唯能出言勸慰,“三老爺恐知曉姑娘欲借寶二爺婚宴之機,悄然前往探視,故而將您鎖於屋內·······。”
湘雲並未立即應話,反而將雙眸緩緩閉上,重重撥出一口香氣。
“翠縷,你幫我逃出去可好,我著實放心不下。
閃哥哥原先身子就不太好,經常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
久久未等來回應,唯能繼續出言嗔道:“翠縷你怎麼不回話,你到底是答應還是拒絕,總要跟我講一聲吧!”
見自己問詢石沉大海,湘雲雙頰難免帶上憤懣,緩緩睜開杏眸。
瞳孔陡然睜大,旋即忙揉了揉自己眼瞼。
不知是揉搓過於用力,亦或者面前正有一位日思夜想之人,眼眶已然被秋水溼潤。
“閃哥哥,真是你嗎?你病好了嗎?還是我在做夢?翠縷人呢!”
來人正是姍姍來遲的賈琮,看見少女如此模樣,也頗為心疼。
將手探到少女瓊鼻,輕輕颳了一下,柔聲道:“你一下問我這麼多問題,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屋外的寒風,將枯枝吹落而下,糾纏在一起。
聞聽那聲音,還有那個鼻尖真實觸感,有些問題已然有了答案。
“閃哥哥,你病好了嗎?”
然問出一瞬,就已然後悔,活生生的人,正靜靜躺在自己床上。
還直勾勾看著自己,豈能是生病之人舉止。
賈琮並未言明,只是緊握住少女肉嘟嘟的小手,沉聲道:“我不僅病已痊癒,且身體康健,行動自如。故而待病癒之後,便馬不停蹄趕來告知妹妹這個喜訊。”
湘雲見沒有取笑自己之意,心下稍松,內心的緊張之感也消退大半。
旋即便又輕咬貝齒,囁嚅言道:“閃哥哥,不是我不想去看你,只是……只是……。”
賈琮笑道:“別隻是,只是了,是不是怕我怪你叔父?”
“不用擔心,這還是我派人跟世叔說的,讓你在府裡待段時日。”
湘雲面帶疑惑,看著賈琮急切道,“閃哥哥,你為什麼要叔父把我關在府裡,我多想你知道嗎?”
“每日我繡香囊之時,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的身體。”
湘雲頓了頓,旋即變臉將手抽回,又道:“莫非是閃哥哥討厭妹妹,所以不讓我去,我不去便是。”
賈琮何嘗不想見到這妹妹,但知曉府裡近些時日多有腌臢,故而並未讓她前往賈府。
“怎麼會呢!我想妹妹還來不及,又怎會討厭。
只是哥哥擔心將病過於你,所以特意叮囑叔父,讓你在府裡待些時日。”
“閃哥哥,我才不怕什麼生病呢!我情願和你一起生病,哪怕在小院待一輩子不出來也行。”
說到最後,音量也從剛剛的堅定,到最後的細若蚊吟,但還是被賈琮聽個真切。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這般自私,明知道痛苦萬分,我不想讓妹妹陪我一同經歷這些。
我也有好幾次撐不住,準備就此睡過去,但一想到妹妹還在等我,我又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故而湘雲妹妹,我願與你相守一生,縱死亦當同眠一穴,可否?”
湘雲內心著實糾結難安,一邊是痛苦的回憶糾纏,一邊是多為自己考慮的賈琮。
雙眸也隨之緩緩閉上,似是在做什麼艱難抉擇。
直至良久,方才輕啟櫻唇,言道:“閃哥哥,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賈琮凝眉道:“別說一個問題,就是十個,百個,千個,我都願意傾聽,哪怕皆是吐槽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