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全將雙眸瞥向這邊,皆不知其在發什麼瘋。
湘雲此時秋水星眸,已然正在眼眶打轉,旋即捂住淚眼迅速逃出神殿。
賈琮又豈會不知,然見眾女皆追出,方緩一口氣。
畢竟自己此舉太過畜生,典型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然自己必將寶玉氣運徹底擊碎,否則何以確保天道不返原點,讓那些女人逃脫命運糾纏。
說實話亦挺擔憂不上鉤,但也只能放手搏一搏,權且賭面前少年自尊心會作祟。
顯然此番結果,一下擊中寶玉脆弱內心,“琮三弟那怎麼行,這是道長給我說的媒,又怎能輕談謙讓?”
賈琮面色恢復剛剛,解釋道:“寶二哥你可不能這般自私,你都瞧不上人家姑娘,讓給三弟又何妨?”
寶玉則將面盆圓臉漲紅,羞惱言道:“不可,絕無可能,那皆是我的,那姑娘乃道長所薦於我。”
賈琮面帶戲謔,言道:“寶二哥你著實太沒道理,明明自己又不願娶,又不願弟弟勞之。
等弟弟將那女人娶了,想必也不用去讀勞什子書,豈不美哉。”
寶玉雙眸瞬間明亮,猶如被賈琮點中笑穴,開始在那嘴角微揚。
主要一則,可使琮三弟顏面盡失,令其無地自容,誰讓他幾次三番讓自己下不來臺。
二則是娶了那姑娘,想來應不會這般逼迫自己苦讀,畢竟其家境頗為殷實。
“琮三弟,此事萬萬不可再提,我可沒說不娶那家姑娘。”寶玉說完,便又開始搖晃身側老嫗衣袖,望得到應允。
前後兩次搖晃衣袖,其中的態度,也是天差地別。
賈母則面沉似水,冷眼凝視著賈琮,妄圖從他的表情探尋異樣端倪。
不禁暗中思忖,莫非欲迎娶一位富家千金,以便讓自己依附大腿嗎?
想必對於一位庶子而言,如此這般應乃是最佳歸宿,故而並未心生疑慮。
“寶玉,此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待歸家詢問過你父母之後,再做計較。”
賈母最終還是不敢一口應下,終究此言也只是一面之詞,自己也應去派人探查一番。
而且婚姻大事,怎好越過其父母,由自己這個祖母應下。
賈琮強忍笑意,苦口婆心言道:“寶二哥,我以前確實有千般不對,但可千萬別因此跟三弟負氣,而娶了那姑娘啊!
恐到時候害那姑娘,亦害了寶二哥。”
此時的寶玉,已然開始幻想以後不讀書的美好時光,又哪還記得些許仇怨。
“怎麼會呢!我們乃是堂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那種。
那些事都過去了,琮三弟不提,二哥都忘的乾淨。”
賈母此時滿是慈愛看著寶玉,只覺得給他說門親事,或許也不錯。
若依往昔之性,此等言語,斷不會從自家寶貝孫子口中說出。
然忽憶一事,忙斂神,轉頭看向賈琮言道:“琮哥兒,你去瞧瞧雲丫頭,千萬別讓她做出傻事。”
至於寶玉自然留在身邊護著,萬一他們身處險地,也別拉著自己親孫子去以身涉險。
賈琮也想去尋那丫頭解釋一番,亦是忙忙頷首,旋即屈身退出神殿。
然賈琮於觀內四處尋覓,遍尋不得,心中不免急切。
只得復踏上那上山小徑,步伐較初登時不知迅疾幾分。
山腰之亭內亦無眾人身影,唯繼續往上攀去。
約三百尺之遙,賈琮方見人影,然並無寶釵與湘雲之身影。
唯順少女踮足之處,前行約兩百尺之距,乃見兩位蹲坐於地的少女。
“嗚···嗚···嗚···,寶··姐姐,閃哥哥為何如此?”
寶釵如照料一隻小貓般,輕柔撫在少女後背。
“我也欲知曉,然妹妹先跑至此,所以我們只能跟來了。對了!你閃哥哥想成親,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嘛!為何哭的這般傷心,莫非·····?”
湘雲瞬間停下抽噎,怯生生瞥了一眼少女,方才囁嚅言道:“我只是··只是想讓寶姐姐嫁給閃哥哥,我不喜歡那見都沒見過的女人。”
寶釵嫣然一笑,旋即輕拍少女螓首,“傻丫頭,我們是不是站錯了位置,好像應該由我來哭,湘雲妹妹來安慰我才對吧!”
湘雲面如紅果,櫻唇輕抿,“寶姐姐,閃哥哥這般做是為了什麼,你這般聰穎,一定知曉吧!”
“湘雲妹妹過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