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牛角刀狠狠紮在了繩子上,關磊放了邵醉翁。
“跟我走!”
關磊拉著邵醉翁出了倉庫,一路小心前行,二人來到沙頭角英租界。
“邵先生,就送你到這裡了,有緣再見!”
“小兄弟,怎麼稱呼?”
邵醉翁見關磊要走,趕緊追問。
“關磊!”
“關老弟,你放了我,會不會有麻煩?”
關磊看著邵醉翁,嘴角上揚。
他肯定會有麻煩,這還用問嗎?
“邵先生,我會處理好的,我敬重你們邵家,希望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關磊說完,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邵醉翁見他離開,也不敢在這裡久留,趕緊向租界跑去。
關磊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這裡是大家一起租住的,房間裡很簡陋。
上下鋪六張床,中間一張桌子。
桌上擺滿了酒菜,張老大正在等他。
張老大全名張小一,其實年齡並不大。
只比關磊大五歲,才剛滿二十五。
兩人都是孤兒,從小一起長大。
張小一靠拉黃包車為生,也兼顧幫人幹髒活。
日子過得雖緊,但好歹能混上一日三餐,活的不易。
張小一、關磊和另外三個一起長大的兄弟,在早些年拜了把子。
張小一排老大,大家都喊他張老大。
關磊是老四,外面都喊他四仔。
“老大,我把邵醉翁放了!”
“啊!”
張小一聞言,嚇得手一抖。
手上的酒杯都沒拿穩,哐當掉在地上。
“兄弟,你不敢殺人就讓我來呀,你怎麼把人給放了?這要出大事的!”
張老大埋怨起來,後悔莫及。
“老大,咱們出來混要講規矩,人家給了錢,咱們就該放人。”
“可——”
“知道你不會同意,我才讓你先走的,也沒什麼可是了。”
“人,我已經放了,直接送回了租界。”
關磊說的理直氣壯,沒有絲毫悔意。
張老大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說什麼,趕緊收拾行李。
“我們去哪?”
“還能去哪?去澳城躲段時間,若是被朱過皮抓住了,肯定會將我們沉江的。”
見張小一這麼說,關磊也不再多問。
也趕緊開始收拾東西,兩人趁著夜色,悄悄離開。
趕到碼頭已經臨近夜裡十二點了,早就沒有了去澳城的船。
四下張望,直接上了一艘熟悉的漁船。
張小一走進船艙,一腳踢在了床上睡著的青年身上。
“老六,起來喝酒!”
那青年被驚醒,剛想開口罵人。
見是張小一和關磊,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這人叫蘇六,也是一起長大的朋友。
當年結拜的時候,因為他不是孤兒,所以沒帶他玩。
蘇六趕緊爬起來,將船艙收拾了一下,擺出張桌子。
酒菜擺了滿滿一桌,三人開始吃肉喝酒。
“老大、四哥,你們發財了?”
“嗯,小財,一人賺了幾百塊。”
張小一也不隱瞞,喝了口酒,將嘴裡的肉送了下去。
“幾百塊!”
蘇六大驚。
這個時代的香江,綠衣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到二十塊。
普通人一個月也就十幾塊錢收入,幾百塊絕對是鉅款了。
這筆錢都可以買間房子,或者置辦一間門面了。
“我跟老大要去澳城,你安排一下明天的船票。”
關磊對蘇六吩咐,誰知後者卻表情難看。
“四哥,這事不好弄,今天才封了江,必須有工作卡,才能買去澳城的船票。”
蘇六解釋起緣由。
隨著內地局勢愈發緊張,也已經影響到了香江。
傳言小鬼子要進攻了,不列顛政府害怕小鬼子派間諜獲取情報,於是對江面實施了管制。
如果想買輪渡船票,沒有工作證的情況下,必須有綠衣樓的簽字擔保才能上船。
現在是禁令剛剛執行,實槍荷彈的不列顛士兵在碼頭來回巡視抽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