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內,氣氛陰森而壓抑。
謝聞頹喪地靠坐在牆角,仰頭痴痴地看著從木窗投射進來的那束微光。
窗外那微弱的光線,彷彿是他與外界唯一的聯絡。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在地牢中困了多長時間了。
他在地牢裡煎熬了許久,姜楚儀卻自始至終都未曾露面。
那日,明明是她親自帶人將謝府查抄,可如今卻不見她的絲毫蹤影。
他絞盡腦汁,也猜不透姜楚儀究竟有著怎樣的盤算。
謝聞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此時,鐵鎖沉重的晃動聲驟然響起。
不用猜,他都知道,定是大理寺的人又過來例行公事般地審問了。
“陸大人,這謝聞一直不開口——”
聽到這句話,謝聞連忙看向來人。
謝聞眯著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終於看清陸宴懷的面容。
“陸宴懷!”謝聞眼眸猛地一亮,急切地朝著陸宴懷四周張望。
然而,入眼的卻只有獄卒的身影。
“既然如此,那些用得著的刑罰,都使上吧。”
陸宴懷看著謝聞,面無表情地冷冷開口。
謝聞瞪大了雙眼,怒不可遏地斥責道:“你這是逼供!”
“這是正常的審問流程。”陸宴懷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謝聞怒不可遏,衝著陸宴懷喊道,“陸宴懷,你如此濫用私刑,就不怕遭報應嗎?”
陸宴懷不為所動,神色平靜如水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丑。
“報應?謝聞,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的下場。”
獄卒們聽到陸宴懷的命令,紛紛開始準備各種刑具,謝聞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謝聞拼命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沉重的鐵鏈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姜楚儀呢?讓她來見我!”
聞言,陸宴懷眉毛緊緊蹙起,“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肆意直呼的!”
說罷,陸宴懷便毫不猶豫地轉過了身,臨走時對著獄卒鄭重囑咐道:“不要把人弄死了。”
說罷,便決然轉身離去。
一名獄卒手持燒紅的烙鐵,緩緩靠近謝聞。
刑部輔助大理寺辦案,這段日子沒有大理寺的首肯,一直不敢對謝聞貿然下手。
謝聞這傢伙,也的確該嚐嚐苦頭了。
陸宴懷走出大牢後,登上了馬車。
姜楚儀正悠然地坐在馬車裡,她斜靠在軟榻上,手捧著畫本子,饒有興致地翻閱著。
“殿下,臣已經吩咐過了。”
“你今日過去,他可有說些什麼?”姜楚儀抬起頭,看向陸宴懷,漫不經心地詢問道。
她估量著日子,料想謝聞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欲求見長公主殿下。”
姜楚儀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過是晾了他一個月,便如此迫不及待了。
姜楚儀對謝聞的脾性拿捏得極為精準。
“本宮再晾他幾日,讓他多嚐嚐苦頭再去。”
——
“我要見長公主殿下!”謝聞身上傷痕累累,他劇烈地抖動著束縛自己的鐵鏈,朝著外面聲嘶力竭地嘶吼著。
姜楚儀到底在耍什麼把戲,為什麼還不來見他。
該不會她已經將那封密信破解出來了吧。
謝聞的腦袋中充斥著無數個念頭。
在他這般激烈的申訴下,姜楚儀這才“勉為其難”地去見了他。
姜楚儀一踏入牢房,便聞到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
她微微皺眉,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聽說你要見本宮?”姜楚儀眯了眯眼睛,目光冷漠地看著謝聞。
“姜楚儀,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謝聞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此話剛落,錦書毫不猶豫地上前便是一巴掌。
“大膽,敢直呼殿下的名諱!”
謝聞被錦書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直髮懵。
如今,她姜楚儀身邊的侍女都敢這般對待自己了。
“謝聞,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謝聞惡狠狠地看著姜楚儀,卻也只能無奈地將這口氣硬生生嚥了下去。
“長公主殿下。”
姜楚儀勾了勾唇,嘴角流露出一抹嗤笑,“本宮還想問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