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儀安坐在桌案之前,手中墨筆輕輕落下,一行行娟秀有力的字跡在紙上呈現。
所寫下的是她在慶安郡這幾日費心調查的詳盡結果。
信中寫道:
【慶安郡,逆黨已清。】
【瑞王與晉國勾結,豢養暗衛,囤積糧草。】
待信上的墨跡晾乾,姜楚儀動作輕柔地將信放進了精緻的信紙之中。
“少——”剛張嘴正要將少微叫進來時,少微反倒率先敲響了屋門。
“殿下,京城來信。”少微的聲音從屋外清晰地傳來。
“進。”姜楚儀應道。
少微聞聲推門而入,雙手恭敬地將信件呈上。
姜楚儀接過信,將其拆開,細細瀏覽了一遍。
這封信竟是裴聿珩寄來的。
姜楚儀將信看完,嘴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愧是裴聿珩。”姜楚儀不禁感慨道。
僅靠著一篇言辭犀利的諫文便得以重回朝堂。
想當初先皇就曾對裴聿珩的文章讚不絕口,稱其用詞簡潔明瞭卻能直戳要害。
姜楚儀將信擱置在一旁。
少微一直站在姜楚儀的身旁,此時出聲詢問道:“殿下,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行事?”
姜楚儀抬眸看向少微,嘴角微微揚起,帶著幾分篤定說道:“回京。”
聽到姜楚儀這話,少微先是微微一愣。
慶安郡的事情已了,她自然是要回京的,況且過不了多久便是萬壽宴了。
見到少微臉上的表情,姜楚儀的笑意更深了些,緩緩說道:“皇上的萬壽宴馬上就要到了,本宮自然是要回去祝壽的。”
不只她要去,各地的封王也都要前來賀壽。
她拿起桌上那封剛剛寫好的信,遞到了少微的手中。
“將此信交給陛下。”
少微雙手接過信,鄭重應道:“是,殿下,屬下這就去安排。”
“等下。”
姜楚儀出聲攔住少微,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上面印著醒目的紅色鶴紋印章。
少微看到信件上的印記,瞬間便了然於心。
“是,臣這就去後林。”
隨後,少微便安排人手將兩封信件迅速送了出去。
三日之後,兩邊都收到了姜楚儀寄來的信。
一封是真,一封是假。
瑞王府中,一位面容俊美的男子慵懶地坐在軟榻之上,身邊擺放著一副棋局。
此人正是瑞王——姜修則。
姜修則一手撐著腦袋,眼睛微微眯著,似是在沉思著。
“王爺,李嚴來信。”
聽到這句話,姜修則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伸手接過信件,隨後不緊不慢地緩緩將信開啟。
將信看完,姜修則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神色略顯凝重。
【宋兄,長公主查出貪汙之罪,我與令媛已暴露,最終只見到令媛的屍體。】
姜修則輕笑一聲,心中暗想,李嚴果然還是暴露了。
所幸他一直用宋業同的身份與李嚴書信往來。
姜修則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幾分。
他這侄女能力見長啊。
只不過仍不會為自己籌謀。
別人做皇帝哪裡靠得住,自己做才是最好。
他不由得回想起往昔,枉顧了他曾經的教導啊。
姜修則垂下眼眸,思緒飄回到從前。
武宣皇帝臨終前緊緊握著他與皇兄的手,語重心長地囑託。
武宣皇帝將江山交給皇兄,又囑託他要全心全意輔佐皇兄。
他這輩子只能是皇兄的輔助。
為了皇兄的江山,他捨棄了自己的一切。
可臨死前,皇帝卻只叫了姜元昭和姜楚儀入殿。
所說的不過是,當年父皇臨死前對他與皇兄說過的那番話。
他的好侄女如今成了新的他。
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他一輩子都沒為自己好好活過呢。
姜修則的思緒越飄越遠,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吩咐下去,暫時按兵不動。”
此時還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另一邊,皇宮內,姜元昭正與陸宴懷和裴聿珩一同商討政務。
“慶安郡郡守的位置,二位卿覺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