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後,凡是朝中官員都會有三日的沐休。
唯有姜楚儀隔天就入了宮。
她是想要休息,但姜元昭不放。
“陛下叫臣可是與瑞王之事有關。”姜楚儀坐在姜元昭身側。
姜元昭輕點了點頭,“皇姐聰慧。”
不是姜楚儀聰慧,而是姜元昭叫他肯定沒什麼好事。
如今最難搞的事情就是姜元昭的事。
“朕派去的人已經將南陵郡控制了下來,只要如今瑞王在京......”
“陛下打算行動了?”姜楚儀抬眸看著姜元昭,出聲詢問道,那目光中透著幾分犀利。
萬事已備。
姜元昭的神色漸漸凝重了下來,“不錯。”
“陛下會如何做?”姜楚儀嘴角微微上揚,隨後輕抿了一口茶水,動作行雲流水。
“將瑞王幽禁於宮中......”
後半句話姜元昭並未說出口。
姜楚儀卻幫他將那未說完的話說出了口。
“然後賜死謀逆之人。”
姜元昭聞言輕笑一聲,點了點頭,“皇姐說得不錯,朕會賜死瑞王。”
若是不賜死才讓人驚訝。
作為皇帝不狠不能立足,他們可以殺親人可以除好人。
“瑞王現在還未發覺,陛下確實該趁早行動。”
“皇姐覺得瑞王會不會有後手。”
姜楚儀沉思片刻,“陛下,瑞王心思深沉,確實不可不防。即便他此刻尚未察覺,也難保沒有預留後手。”
姜元昭蹙起眉頭,問道,“那依皇姐之見,我們當如何?”
“不妨先派人密切關注監視瑞王。”
“南陵那邊也要增派人手。”
若是後手極有可能是在南陵。
“皇姐所言甚是。”
姜楚儀同姜元昭正交談著,福祿突然來報。
“陛下,長公主殿下,瑞王出宮了。”
兩人聞言,齊刷刷抬起眼眸,目光中皆帶著一絲訝異。
姜元昭看向福祿,詢問道:“人跟上了嗎?”
“一直跟著,瑞王並未發現。”
姜楚儀和姜元昭相視一笑。
——
另一邊的姜修則出了宮後,便去了京中的玄都觀。
姜修則踏入玄都觀,他在香臺前鄭重地插上一炷香。
這一炷香,敬他,也敬自己。
“你是個好人,真的……都是我的錯,是我耽誤了你啊!”他喃喃自語著,目光緩緩地移向了香臺上那個孤零零的牌位。
牌位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能夠清晰地辨認出上面所刻下的名字。
那牌位上刻著“遠臨”二字。
看到那兩個字,姜修則嘴角勾起嘲弄般的笑容。
他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晦暗之色。
“蘇臨卿,你一直說要我做自己,可我從出生起便沒了自己。”
“所以我也不會是好人。”
說罷,他將那個臺上的那盞燭火熄滅,彷彿想要將一切過往都消散在這黑暗之中。
姜修則落下一滴眼淚,那淚水在他剛毅的臉龐上劃出一道晶瑩的痕跡。
他身邊的侍從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主子落淚,心中不禁一驚。
侍從拿出手帕,正要開口,姜修則伸手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恢復了往日那般冷硬的神情。
“收起你的東西,本王不需要。”姜修則瞥了一眼侍從手中的手帕,冷聲道,那聲音猶如寒風吹過冰面。
侍從聞言,連忙將手帕收起,低頭不敢言語,彷彿一隻受驚的兔子。
姜修則深吸一口氣,“走。”
兩人匆匆離開了玄都觀。
不過他並未發覺,自己身後一直有人跟隨。
姜元昭派來的是千機營輕功最好的人。
姜修則回了宮,追蹤的暗衛則返回養心殿向姜元昭和姜楚儀稟報。
“陛下,長公主,瑞王已回宮,他只去了一趟玄都觀,一路上並未有異常舉動。”
姜楚儀聽到暗衛的稟報,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玄都觀?他去那裡做什麼?”
“只看到他在上香,似乎還流了淚。”
姜楚儀聞言,心中的懷疑愈發加深,猶如烏雲越聚越厚。
姜修則不是那樣愛傷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