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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青山站在村口,看著兩位王爺得馬車徐徐離開,直到拐個彎兒不見,消失在茫茫雪地裡。
&esp;&esp;他爹今天難得手裡沒拿著煙桿子,手抄在袖子裡,有些懊悔,“誰能想到咱們村兒的一個瞎子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的南苑王呢?你說我要是早知道他就是南苑王,咱平時多關照他家點兒,不說能混上什麼關係吧,但至少能混個眼熟,日後對你的前程也有幫助不是,說出去咱們跟南苑王認識,別人也能高看你一眼。”
&esp;&esp;“人家出身再高貴,手裡捏的權再大,那是人家的事兒,跟你兒子沒丁點兒關係,人家憑什麼關照著你?”
&esp;&esp;他爹恨鐵不成鋼的跺跺腳,“你爹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爹還指望著你將來成才,給你爹長長臉呢!你倒好!不思進取,枉費我的一番苦心!”
&esp;&esp;周青山懶得再跟他爹爭辯,轉身回屋拿上包裹就走。
&esp;&esp;他爹在後邊兒喊,“好好兒唸書,要是能考個狀元回來,你爹做夢都能笑醒了!”
&esp;&esp;考上了狀元就能去京城做官了,只要能在京城立住腳跟,那他也就算光耀門楣了,他孃的心願也就達成了。
&esp;&esp;回京途中還算順利,就是越往北這雪越大,路上不大好走,遇上風雪了,就得停,他們在馬車裡還好,可外頭的奴才跟士兵就沒那麼好受了,雪迎風吹在臉上,反正刮肉似的疼,杵在那兒站上一會兒,人就得被凍成冰塊兒。
&esp;&esp;和安王不心疼奴才,江瑋鶴大也可充耳不聞,可蘭姒看了直心軟,你說她這人爛好人也好,矯情也罷,反正她心裡就是過意不去,但她又未完全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規矩什麼的也一竅不通,怕貿貿然發號施令,和安王又東西一長溜的拿話噎她。
&esp;&esp;她在馬車裡如坐針氈,掀開簾子,看見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小太監雪地裡滑一跤,骨碌碌就要往山坡下滾,這麼大點兒,還是個孩子,蘭姒想也沒想就跳下馬車,小跑幾步抓住那小太監的手,拉了他一把。
&esp;&esp;山坡地下可都是些碎石頭,要滾下去,這半條命可就沒了。
&esp;&esp;鄭秋鯉小聲嘀咕了句“笨蛋”從馬上跳下去,一手抓一個,把兩個人都撈了起來。
&esp;&esp;蘭姒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見是鄭秋鯉,還笑,“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我們兩個就都滾下去了。”
&esp;&esp;她還有臉笑!
&esp;&esp;若不是礙著她王妃的身份,鄭秋鯉真想指著她鼻子罵她一頓。但眼下只能抱拳一跪,“王妃,下次做事前請您三思後行。”
&esp;&esp;那小太監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給蘭姒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esp;&esp;“你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你又沒錯,給我磕什麼頭啊!”
&esp;&esp;她一亂,蹲下去扶那小太監,沒想到他反而更害怕了,往後膝行兩步,幾乎要哭出來了。
&esp;&esp;江瑋鶴過來拉她回去,走的時候下了恩典,“起來後頭伺候去吧,再有下次,誰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