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幾句辱罵,倒也不至於丟了這份工。
然而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蕭銜蟬立刻上前怒喝一聲:“大膽,你對謝公子這樣無禮,可是不想活了?”
又轉身拉著謝無柩的胳膊,矯揉造作道,“謝公子,別與這小護衛一般見識,你答應了要與我買月光浮錦制的衣裳,咱們快去街上吧。”
說著,就拉起謝無柩向閣外走去,將一個怕金主跑了的金絲雀演得活靈活現,全程沒有謝無柩可以發揮的地方。
只可憐謝無柩一邊想查明心中疑惑之事,一邊又想如何隱瞞侍衛,卻被蕭銜蟬橫叉一腳,打亂計劃,如今只得傳音入密:“我不走,我要留在浮雲閣!”
聽到謝棺要留下的話,蕭銜蟬微微不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謝道友一定是擔心其他人,所以才想留下來。
她和師兄師妹們進浮雲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謝棺,只要把他找到,他們幾人都有自保之力,不用擔心,但謝公子卻想留下來,哪怕明知自己是以身犯險,也要確保朋友安危。
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蕭銜蟬感動極了,握住謝棺的手:“好,如你所願。”
她是築基修為,又有師父給的半個芥子袋的符籙,多保謝棺一個不成問題。
謝無柩沉默,她好像很感動的樣子,發生了什麼?
護衛們看見離去的兩人沒走幾步就停下,雙眼相望,含情脈脈,只覺得眼疼。
護衛長越想越不對,這兩人的行動處處透著詭異,尤其這位謝公子,閣裡的客人哪個會穿得這般……花開富貴?
他想了想,還是上前先賠了個不是,然後禮貌又強硬道:“還請公子將賞花令與我等瞧瞧。”
謝無柩強逼自己運起靈氣,看來今天不能善了,只能先設法避開護衛。
經脈傳來劇痛,因強逼靈力,丹田突突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殘垣斷壁的靈府岌岌可危,鮮血逆流,他強嚥下逼到喉間的血。
蕭銜蟬只覺得身邊之人突然蒼白的好似一隻鬼,心中大呼不妙,莫不是謝道友的傷又加重了?再看看周圍的護衛,她心中有了計較,握住了謝棺的手腕,把他帶到她身後。
上前一步,將他擋在身後,蕭銜蟬理直氣壯道:“不妨告訴你們知曉,謝公子確實沒有賞花令!”
護衛們眉頭一皺,揮手就要緝拿,謝無柩詫異,垂眸看她。
蕭銜蟬手一揮:“因為他是來參加選花會、競選花魁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自覺地往身穿紅底花牡丹的青年身上一落。
謝無柩原本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陌生的暖意,再看看擋在身前,既沒他高也沒他壯,還試圖保護他的少女,一時覺得這個妖修太過愚蠢,一時又心中情緒萬千。
突然聽到身前這人說他要競選花魁,又感受到周圍人詭異的眼神,霎時間,心中紛雜的情緒全部消失,只餘要殺光這裡所有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