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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觀辭聽的想笑，“自欺欺人這種事你也會做嗎？”
&esp;&esp;“還有一分三十秒。”
&esp;&esp;“別煞費苦心了，放開我，我得去片場，”觀辭試圖推開他，但埋在他肩上的人一動不動，甚至越發收緊。
&esp;&esp;“賀靖連！”
&esp;&esp;“觀辭！”
&esp;&esp;兩人同時開口——這是他們 悲與痛
&esp;&esp;其實觀辭改變想法，不願再和這幾個人曖昧，不單和那天在林羨家裡看的那場電影有關，一直以來他都深受自己的成長經歷影響。他殺過很多人，身為“謝重”活的那十九年，幾乎無時無刻都能見到人血，身上血腥味重得洗多少遍澡都洗不乾淨。他到現在都記得自己十六歲那年，發生的一件事。
&esp;&esp;那是他的生辰日，謝重結束完任務，獨自走在歸程的路上。
&esp;&esp;冬日，天氣寒冷，在一個不下雪的地方，他牽著馬，旁邊是不知名的小黃花，開得極其燦爛，偶爾還有幾隻蝴蝶停留，看起來溫暖又怡人。
&esp;&esp;五丈外，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坐在那兒。
&esp;&esp;或許是當時景色實在太漂亮，謝重心中一動，走到她面前，沒說話。
&esp;&esp;那女孩也撩起眼皮，和他對視。
&esp;&esp;兩人沉默不語，謝重不知從她眼裡看出些什麼，從包袱裡拿出一塊餅，遞過去。
&esp;&esp;在那一刻，女孩忽然起身，推開他伸過來的手，拿出藏在衣服裡的尖刀，奮力往前捅去——
&esp;&esp;“你殺我阿爹，讓我阿孃慘死，我就算死，也要帶你一起去見閻王爺！”
&esp;&esp;六七歲的年紀，握刀的手卻很穩。謝重眼皮一跳，才發覺這女孩和剛剛自己殺的那家人長得很像。之前他在清點屍體時確實發現少了一人，也猜出是他們家的女兒，應該是趁亂逃走了。
&esp;&esp;謝重沒太在意這事，打算不再追究。誰知這孩子竟是等在出村子的路上，要與他拼死一博
&esp;&esp;謝重身經百戰，又擅長近身搏鬥，對付這麼一個小女孩何其輕易，他奪過對方手裡的刀，向前劃了幾下——
&esp;&esp;那是個下午，日光異常猛烈，路上沒一個人，女孩倒在黃澄澄的花裡，給它們染上鮮紅的血。
&esp;&esp;謝重在那兒站了一會兒，騎馬離開，來到五十多公里一個鎮上。
&esp;&esp;他找了家茶樓，點上一桌菜，打算好好吃點東西，卻看到正前方有三個人正在小聲唱著生辰歌。
&esp;&esp;年輕的夫婦帶著自己年幼的孩子，慶祝他四歲生辰。
&esp;&esp;謝重呆住，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三個人身上，好不容易勉強回神，拿起筷子，又在不經意間看到沾在袖子上的血。
&esp;&esp;那一刻，沒人能想象到謝重有多崩潰。
&esp;&esp;他想——同樣是生辰，為什麼不同人之間會差別那麼大？
&esp;&esp;他想像個普通人一樣為自己慶祝，怎麼就不可以呢？
&esp;&esp;關於這些過往，觀辭不想和賀靖連說一個字。
&esp;&esp;這些事本該隨著“謝重”的死亡而永久埋葬，之前和晏昀坦白，也只是因為他想和別人傾訴一番，但在這世界上，有兩個人知道就夠了。
&esp;&esp;狹小的房車裡，觀辭和賀靖連對視，看到對方眼裡的掙扎和痛苦，垂下眼瞼，低聲道，“我只是覺得自己該像個正常人一樣，不和別人有任何曖昧關係。”
&esp;&esp;“但我是你的男朋友！雖然表面上是你金主，但我從未強迫過你”賀靖連眉頭緊皺，語氣忽然變輕，“是因為這個嗎？觀辭，你是不喜歡我和你在外界的關係嗎？”
&esp;&esp;“不是。”
&esp;&esp;“那是為什麼？”賀靖連步步逼近。
&esp;&esp;“我不愛你，”觀辭斬釘截鐵，“既然不愛，就沒必要再和你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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