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的女朋友們沒什麼區別了。於是他也帶了幾分起興的反問道:“是什麼?”
春朝露伸出一根乾淨潔白的手指:“是終有一天,我會帶你去‘看海’的。”
看海麼?
阿福青年不禁失笑,果然即使是知名的反派惡女,也改不了有和小女孩一樣的愛好。他在現實世界裡和很多任女友都去看過海,對那蔚藍一片的深洋並沒有什麼特殊嚮往,但聽春朝露這樣鄭重的言說,便以為海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於是想也不想的一口答應下來。
“好,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看海的。”
許是這段交談讓原本感覺陌生的兩人間的距離近了些,阿福看了眼前面笑嘻嘻帶路彷彿天降橫財一般的花樓大漢,忍不住輕聲問道:“你還真買那座樓啊?”
他平素為人有個規則,就是從來不問女人花錢上的事,前女友拿他的卡買島,他都能當沒看見。前女友花他的錢他都能不問,更別說只是他攻略物件花得還是自己錢的春朝露了。
只是吧……春朝露買的這東西感覺實在不是很合適。
一個小姑娘,買個花樓?
春朝露嗯了一聲。
花城的事比她想象中複雜,短時間解決不了的話她需要地方留宿。
“那……不然去租個旅店呢?”
他還是不太適應春朝露這從吃糕小仙女到煙花之地老闆的無縫切換,心想早知道就不為了顯得他特別慘說他欠花樓錢了,他可以說自己欠宣紙店老闆的錢啊!
“我不住別人的地方。”
阿福剛想吐槽她那你還能走到哪買到哪啊,看著春朝露驕傲抬起的小下巴,又默默把這句沒見識的話收了回去。
阿福還是想走溫馨攻略路線的,透過剛才和春朝露搭話覺得惡女也不過只是個小姑娘而已。他覺得春朝露是那種從沒體味過愛情美好,所以對這種會失控的感情有種天然的否定態度,考慮【攻略者】的目的都是勸道攻略人物積極向上、充滿感情,於是他諄諄善誘道:
“你說一個小女孩,年紀輕輕什麼都有了,就是沒有感情,這樣難道不會覺得寂寞麼?”
春朝露瞥了他一眼:“那總比年紀輕輕除了感情,什麼都沒有強吧。”
阿福噎了一下又反駁道:“真是天真,這樣你老了會後悔的。”
“我不老也會後悔的。”
阿福作為頂級攻略者,面對再油鹽不進的反派也都是要垂死掙扎一下的,於是又想起自己同樣被家人背叛的悽苦人設,於是站在一個理解者的角度上說:
“我看到現在的你,就像看到過去的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覺得特別有共鳴,就好像總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似的……”
“你還是別有共鳴了,”春朝露回過頭,表情像是帶著點憐憫地說道:“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我有錢。”
阿福青年:……
你怎麼知道我沒你有錢?哦,我現在是個窮家小販。
炸了吧!世界!
為什麼他要來挑戰春朝露給自己的人生上難度啊啊啊,難道他是什麼很賤的人麼啊啊啊,他可是頂級富豪家的繼承者大少爺啊啊啊,居然有一天會被攻略人物用錢炫富啊啊啊啊!
這世上怎麼有春朝露這麼討人厭的小姑娘!
他為什麼非手賤給自己做這種貧家小販的人設啊啊啊!他就應該把自己衝成震驚世界有權有勢的一方豪強啊啊啊!這樣雖然拿不下反派但最起碼爽啊!他要拿錢砸死春朝露這個一心只愛錢的壞女人啊啊啊啊!
兩人原本在阿福心裡稍有拉近的距離又咻一聲坐著火箭火速拉遠,他知道自己的話聽上去教育味比較重,但以前那些花他錢的前女友明明很愛聽他講話都說他講的特別深邃特別有道理啊?
在阿福青年陷入對自我演講能力的深刻懷疑時,春朝露已經走到了引路的大漢身旁,面對這天降的財主,大漢自然熱情招待。
白牆烏瓦粉花,見春朝露被巷子裡笙弦撥動的錚錚之音吸引,他不由停下腳步問道:
“您也會樂器麼?”
春朝露:“我並不會,只是認識的一個人會。”
她轉頭對著大漢嘆道:“早在來之前就聽說過花城是個風雅之際的地方,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城的建築多以精巧的木質多層小樓為主,有的小樓上還掛著漂亮的水墨使女圖,佳人手臂如柔荑,纖手似削蔥,單薄的絹畫風中輕舞,更顯得畫上佳人的線條柔美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