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蕭策一行人來的是最遲的,所以他們在前廳坐了一會,便有下人來報說可以開席了,眾人便換了地方,從前廳移到了後面的院子裡。
院子與前廳一樣寬敞明亮,正中間豎著一根擺有許多蠟燭的燭臺樹,縱然是黑夜,也亮如白晝。
蕭策同陶庭夫婦還有封正陽和他徒弟封斂一桌,同桌的還有靈相宮的靈雲上人和梅鶴山莊的梅無雙。
靈相宮號稱西北第一宮,其領首靈雲上人,占星一術天下無人能敵,比神棍還神棍。靈雲上人本為西北狼王嫡子,傳言他五歲以前不曾開口,卻在五歲生日宴上突然流淚,開口道:“朝江如獸,食人上萬。”
隔了幾日便傳來訊息,朝江江岸決堤,兩岸百姓生還者寥寥。
後來當時的靈相宮宮主赤眉上人親自到了狼王府,將靈雲上人收為嫡傳弟子,從此入住靈相宮。
而另外一位梅無雙則是梅鶴山莊少主。
梅鶴山莊以毒術聞名於世,梅無雙的母親梅鶴夫人,則是瓊陽山莊蕭老太太的忘年交。
蕭策便坐在梅無雙旁邊,兩個人不時交談兩句,冷明珠站在他們後面倒也聽了個大概,不過是哪裡的秋菊開的最好,或是哪裡的蟹今年特別肥,儼然一副只知玩樂的世家子弟才會談的話題。
梅無雙長蕭策幾歲,言語之間也是對蕭策的腿很是關心,囑咐他有空了去自己哪裡坐一會,要給他調配藥材好好敷一敷,十分熱心比紈曲還像個老媽子,一點也不懼蕭策那個臭臉,依舊笑眯眯的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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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庭見著賓客們大都落座了,只有冷明珠和紈曲還站在蕭策的後面,便問要不要為這兩位安排座位。
紈曲看了蕭策一眼,便笑著隨下人走了,而冷明珠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這位?”陶庭看向蕭策道。
蕭策回頭看了冷明珠一眼,淡淡道:“我的人,坐我旁邊就行了。”
陶庭新娶的夫人也在桌上,她看了冷明珠一眼,心想這在坐的都是當下武林的一流的人物,而這個男人不過是蕭策的一個僕從,哪裡來的本事同他們坐在一桌。
她眼神太過明顯,蕭策不是瞎子,自然看在了眼裡,他道:“蒙塵是瓊陽山莊派來參加此次武林大會的選手,坐在這裡我覺得沒什麼不合適的。”
說完這句他還轉頭看著陶庭問了句陶掌門覺得如何。
陶庭覺得如何?就算他覺得不如何也不能說出來。他只得陪笑道:“許多年不曾看瓊陽山莊出戰了。”
“瓊陽山莊頂了滄海宗的位置出了彩頭,我們的人也應該露個臉,可別哪一天被人提起真當是瓊陽山莊不行了,只能買賣訊息為生,”蕭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眼睛在坐著的人面上轉了一圈,突然問:“怎的不見大公子在?”
“飛光同師兄弟坐在一起,年輕人總是話多些。”陶庭道。
蕭策看了一眼坐在那邊都一言不發的混天宮師徒,笑了一聲道:“原來是不在這坐,我還以為大公子在忙事情,連吃飯都忘記了。”
下人搬來了椅子添在了蕭策的旁邊,梅無雙多看了冷明珠幾眼,便問著蕭策這人是從哪裡找來的。
“我也不知,倒是要問祖母才知道。”蕭策說著便叫冷明珠給他佈菜。
冷明珠假面具本就臊眉耷拉眼,現在頂著一張衰臉誰也不搭理,上盤新菜不管主次就先夾兩筷子。一桌子人見這對主僕已經沒了胃口,只有蕭策吃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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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下來,有人來敬蕭策的酒都被冷明珠喝進了肚子裡。蕭策有一搭沒一搭跟梅無雙說上幾句話,陶庭開始只同身邊的夫人說話,但到了後面便跟封正陽和靈雲上人不知在說些什麼。
蕭策看了眼那位低頭吃飯的新夫人,心裡笑了一聲,胳膊肘撞撞冷明珠,叫她給自己拆個蟹吃。
冷明珠依言動手,只是剛挖滿一殼,轉眼蟹肉蟹黃蟹膏都進了小少爺的口一點沒給她留,自己只得咬著螃蟹腿嘎吱嘎吱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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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明珠喝了不少的酒,連著後面她要抱蕭策進轎子的時候都被他推開了:“一身的酒臭味,走開些。”
蕭策說完便讓紈曲扶進了轎子裡。冷明珠聞了聞自己身上,委屈道:“我怎麼聞不出來。”
蕭策坐在轎子裡聽見了,伸手將轎子的窗簾撩開,抬眼笑看冷明珠說:“我看你是酒喝糊塗了,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
冷明珠嘟囔了一聲,蕭策沒聽清,故作惱怒:“你如今還敢當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