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連著回想起之前混混沌沌四處藏身的日子更覺得像是夢一場。
等休息好了,冷明珠自然是要拜見主人家道謝的。
從前她在宗門長大,第一次見到這種精緻莊園,走錯了幾次彎路才讓小廝撿到,引著她來到主人院中。
冷明珠在蕭策書房外面等著,婢女們說莊主正在處理事情,待會再見她,她便坐在院中石椅上老老實實等人傳喚。
一邊的婢女給冷明珠上了茶,然後小聲囑咐:“莊主脾氣不好,不喜歡別人站著同他說話,待會還請道長擔待些。”
冷明珠點點頭,道了聲謝。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裡面有人喚了一聲,旁邊的小丫頭便引著冷明珠過去。
-
蕭策還是前兩日見過的那副懶怠樣子,長髮散在肩頭,身上的袍子從那件鵝黃的換成了寶藍色的一件,烏髮一襯顯得他面板更加白了。
他歪在榻上,見冷明珠進來了,便抬抬下巴道:“坐吧。”
冷明珠在圓凳上坐下,手裡的那柄劍放在一旁桌上,一抬眼便看蕭策盯著自己。
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遲疑問道:“在下可是臉上有什麼東西?”
蕭策似笑非笑,答非所問:“有鼻子有眼,的確有點東西。”
冷明珠抿了抿嘴,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蕭策看著她慢慢變得侷促,心中覺得有趣,繼續問:“來找我幹什麼?”
冷明珠立馬端正坐姿,鄭重道:“這幾日叨擾了,在下是來告辭的。”
蕭策點點頭靠回枕上,道了一句這樣,隨即伸手遙遙上下點著她道:
“連夜趕出來的成衣,料子都是上好的,得要二兩銀子,這幾日你用過的茶水飯食,倒也不算你的房費,刪刪減減,也要二兩銀子。”
他說著向冷明珠空空的腰間看了一眼,嗤笑一聲:“不知冷道長準備怎麼付,是銀票還是現銀?”
冷明珠這一路逃命,身上的錢早就花了個精光,此時再是一個銅板也找不出來的了,只得苦笑道:
“蕭莊主這是為難我了。”
蕭策還她一個笑:“吃我的住我的,我與你算賬天經地義,”說罷,他的眼睛便落到了桌面上那把擎蒼上。“這劍看上去不錯,還能抵兩個錢。”
一旁婢女聞言直接走到桌前將劍拿了起來,冷明珠見狀起身去奪,可她沒想到那丫鬟腳尖輕點,輕輕巧巧的避了過去,落在蕭策身邊把劍恭敬遞上。
“蕭莊主!”冷明珠眼見掌門劍被搶走,平素不爭不搶的人第一次發了火。
蕭策看她這樣也不驚訝,依舊是那副散漫樣子:“冷道長,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冷明珠閉了閉眼壓下胸中驚怒,沉聲道:“冷明珠從未求過蕭莊主何事。”
“那你拿著我祖母的信到我瓊陽山莊來是如何?”
蕭策換了臉色,冷著面看著冷明珠:“你若真有能耐,何必一身血地半夜跑到我莊子門前叫門。若是你在別的地方被人擒住,手上還拿著蕭傢俬印信件,別人會如何想?”
冷明珠一時無從解釋,便又沉默下去。
蕭策看著她這樣,心裡又是厭煩又是惱怒,反手便將茶杯砸在了地上,一時房裡的丫鬟小廝都跪了下來。
“如果不是老太太來了信叫我留住你,當天我就把你交出去,換那通緝榜的五百兩銀子。”
原本蕭策看祖母信上說的,以為冷明珠是個成事的,結果現在看來不過也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玩意。
冷明珠沒想到這人如此陰晴不定,趕忙開口解釋:“貧道只是不想牽扯瓊陽山莊。”
蕭策嗤笑一聲:“你真以為是我祖母看你們滄海宗可憐?不過是看著我祖父的面子,給你們滄海宗留個能喘氣的罷了。”
“正是如此,那貧道更不能讓蕭莊主牽扯其中。”
“晚了!”蕭策拍桌道。
冷明珠愣住,忙問怎麼了。
蕭策抽出桌上一張拜帖扔到她面前:“十里八莊的餓狼聞著你身上的血腥味正往我這裡趕呢。”
他看著冷明珠厲聲質問:“冷明珠,滄海宗究竟是不是你屠的?”
冷明珠看著那拜帖上的名字,眼前黑了黑,身上止不住的發寒。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是我,是我殺的......”
滄海宗上下三百二十口人命,皆喪於本派弟子之手,何其可悲。
冷明珠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火蛇嘶鳴鮮血沸騰。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