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跟著北山回到營地,發現這裡的畫風跟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青雲門之前的營地是在一座山谷中,兩邊的山上分別是萬花谷與四象宗的營地。山谷外面有個開闊地,那裡駐紮著天河、流光、古塵、白龍這四個正道宗門。而在開闊地帶的前面,則是一條名為汶水的大河,剩下的正道宗門基本上都沿著河流紮營。
而現在,山谷消失了。或者說,山谷兩邊的大山消失了。取代之的,是與山谷前面開闊地一樣開闊的平地。一條從汶河中引流出來的五丈寬小河從中分割開了這片開闊地,河的兩邊各自駐紮著正邪兩道。
見到有人接近,兩邊的營地各自飛出一人。
魔道的人發現來者是正道援軍後,冷哼一聲飛回。正道這邊的人則拿出令牌一揮,原本好端端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北山說“營地的大陣十分簡陋,但防備兩三個仙人的突襲,給我們爭取一點反應時間還是能辦到的。請進吧。我先帶你們去見各派老祖,再帶你們去領取營地令牌。”
師徒二人只能頭皮發麻的走進去。
進入大陣後,北山帶著二人落地,青雲門的人迅速迎上。
北山說“來個師侄帶知秋小師侄去休息,我與你們雲閒子師叔去見老祖。”
知秋抓緊雲閒子的衣袖,一副很害怕,很捨不得師父的樣子。雲閒子則強笑著說“這孩子怕生,要不我帶著他去見老祖們?”
北山哈哈一笑,說“那我把木洛師侄找來,他倆熟悉。”
雲閒子一聲嘆息,知秋則略微搖頭,暗中給了雲閒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很快,北山便帶著雲閒子來到了一座臨時建好的寬敞木屋。屋中正中央,四派老祖一字排開的盤膝打坐。兩邊,則分立著各派的長老與他們的核心弟子。
北山率先向老祖們作揖,說“稟告老祖,青陽門的雲閒子我帶來了。”
雲閒子趕緊跟著作揖,說“在下青陽門閒雲子,拜見各位老祖。”
四位老祖以點頭回復。
身著白袍,好似少年的天雲真君說“青陽門本在江南,但很多人,甚至連我派弟子都不知道,青陽門與我青雲門有香火情誼,算是我派分支。八百年前,青陽門逐漸衰落,最終分崩離析,時至今日,我本以為傳承就此斷絕,沒想到巴蜀之地依然有殘留。雲閒,我且問你,你是黎水八子中哪一脈的傳人?”
雲閒子與北山同時懵了,兩人都不知道青陽門與青雲門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北山是略微欣喜,雲閒子則是害怕!
完了,這一頭直接撞進墳裡了!他手上就一本青陽訣,他哪裡知道他是那一脈的傳人?
當初與北山初次接觸時,他雖然給自己編了個師父與師祖,但根本沒想過更久遠的事。而北山也以為青陽門只是一個小門派,也沒追根問底。
現在,天雲真君直接問老底。他要是說不知道,那不就露餡了?畢竟哪門哪派的正式傳人,會不知道自己的祖師?而他要是說,雖然那啥黎水八子有八位,但他一個都不知道啊!這怎麼回答?
雲閒子的感覺心跳都快停止了!但現在這個情況吧,不說話必死。他說的話,雖然猜中的可行性微小,但至少是有可能性的,所以……。
雲閒子反覆想了想‘天雲真君’這四個字,最後小聲說“雲脈的。”
天雲真君一愣,說“雲脈?王盛雲那一脈?”
見自己賭對了,雲閒子在暗中鬆了一口氣,但不敢接話。天雲真君知道王盛雲,但云閒子不知道!天雲真君要是接著王勝雲的事繼續問他,那他暴露便是遲早的事。
因此,雲閒子只能小聲說“回稟老祖,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一脈逃到巴蜀是最近兩百年的事。根據我師父的說法,我們這一脈十分命苦與顛沛,傳承很不清晰。往上數五代,甚至更多代,都是臨死傳法。就連我們雲脈的‘雲’,我師祖都曾懷疑是不是有個祖師聽錯了,或是記錯了。因為我們這脈就傳下這個字,而有些故交門派的人,則根本搞不懂我們這個雲脈指的是哪一脈。”
天雲真君不由得嘆息,說“苦了你們了。你這麼一提醒,那還真有可能是他們記錯了。王盛雲這一脈正式名稱是蘊心臺,臨死前發音不準,扭曲了‘蘊’與‘雲’,此外還沒來得及說完,這是正常的。而且黎水八子中,也只有他的名字與道號與雲有關。而‘蘊心臺’的由來,一是指他修行、傳法、還有坐化的地方,平雲臺。二是他這一脈的絕技——蘊心劍。這兩者結合,便是蘊心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