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福玄當然也能化作大人的形象,但它素來不喜大人的蠅營狗苟,還是小孩子比較符合它的理想。
而且它在蟠桃村也是跟孩童一起玩耍居多......
沈安瀾見狀,也是不免一愣。
差點忘了,妖獸到了妖君級別,是可以選擇化成人形的。
當初盤踞浪德鄉的四大部落首領,也各有人形。
不過真到全力出手時,還是得現出原形......
“沈大人,還愣著幹啥?走走走!帶俺見識一下人族郡城的繁榮!”
福兔看著前面熙熙攘攘的郡城,忍不住催促。
“哦哦!”
沈安瀾連忙點頭,帶著化作孩童模樣的福兔一頭扎進如織人流。
這一刻,除了開闢識海的強者,一般行人根本意識不到一旁路過的小屁孩,居然是一尊恐怖的妖君!
而識海境修士,即便是在這偌大的郡城之中,也是大家族的長老級人物了,自然不會跟隨人群在街道上攢動。
“沈大人,你去拜訪老丈人,不用買點禮物啥的嗎?”福玄好奇地問道。
即便是妖獸,對於這些基本的禮儀也略知一二。
你看浪德鄉那些大妖,得知福玄晉升妖君後,送禮送得比人都熟練。
沈安瀾苦笑一聲,解釋道:
“我這老丈人最不喜人送禮。他平生兩袖清風,對所有送禮之人都拒之門外。
但這也成了他受同僚排擠的原因,那些奸人用受賄之罪來陷害他,導致他被迫辭官以保全家人。所以,即便是親人送禮,他也諱莫如深。”
福兔眨了眨眼睛,最終長長嘆了口氣,“你們人族的關係可真是複雜。好人不同流合汙便成了壞人......”
“哦?兔大人,你竟然能聽懂?”沈安瀾有些意外。
“那是,俺可是隻好學的兔子!”福玄揚了揚腦袋。
沈安瀾帶著福玄來到城西一處僻靜之地,在這裡居住的大多是本地的普通人。
不同於大修士、富商巨賈和官員的屋敷,這裡的房子十分簡陋,大多是瓦屋和茅屋。
聶家的府邸便位於其中,說是府邸,其實只有當年聶老丈人當官時掛著那塊牌匾寫著“聶府”。
辭官之後,連牌匾都不敢掛出來,這地方也沒比農家四合院大多少。
不過聶老丈人畢竟曾經是當過官的人,當初日子雖然比不得那些貪官,但也過得比普通人殷實。
所以聶家子嗣不少,聶小雨只是幾個孩子之一,但卻是唯一的女孩,也是年齡最小的那個。
聶老丈人的幾個孩子裡,有的英年早逝,有的不學無術,最聰慧的便是聶小雨,也最得他的喜愛。
可偏偏這最寵溺的女兒,愛上了鄉野小夥,還在歸鄉途中遇害......
“是你?你來做什麼?”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一個渾身散發濃郁酒氣的邋遢男人指著沈安瀾。
沈安瀾神色複雜地看向此人,“二哥。”
他這一聲二哥,是隨聶小雨的稱呼,只是十年未叫過,顯得十分生疏......
“我不是你二哥!我也沒有你這個妹夫!你這樣叫,只會讓我更加想念死去的小妹!”聶家老二面紅耳赤地罵道。
在浪德鎮威風凜凜的神使沈安瀾大人,卻在一個落魄酒鬼面前愧疚得低下了頭。
“你說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孃親剛走,便要趕著回那鄉下見你和你的孩子,結果自己反倒人沒了......”
聶老二倚靠在院外的牆壁上,滿臉痛苦。
沈安瀾握緊拳頭,臉上同樣浮現痛苦之色,不論他今後怎麼做,但人確實沒了,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這份痛苦,深深刺在兩家人心口十年之久!
福兔也有些感觸,它伸手攥住沈安瀾的衣袖,“沈大人,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
沈安瀾聞言,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對!我是來為小雨報仇的!
他抬起頭,看向聶老二,“二哥,我此番前來,是為當年之事做了斷的……岳父在不在?”
聶老二看向沈安瀾,“報仇?你怎麼報?就連聶伯也不敢招惹那些人!”
顯然,他也從自己父親那裡聽說過關於兇手的事情。
至於他口中的聶伯,則是聶老丈人的家宰,也就是管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