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錢多說完,過去拿起衣服,一件件掛晾起來。
許曉丹想要阻止,可看了看兩道緊閉著的房門,終究沒敢開口。
等孟錢多晾完出來,她連忙道:“孟哥,你要我做什麼。”
“你去問你外公外婆要錢。”
“他們……”許曉丹支支吾吾道:“他們不會給的……又憑什麼給……”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他們會給。”
“怎麼做?”
“我跟你說——”
翌日清晨,許曉丹離開了院子。
松莖頭許家不會在意這麼一個人。
因為他們只會讓這丫頭洗衣打掃,燒飯是不可能讓她燒的。
畢竟她媽就是個鼎鼎有名的,嘴閒不下來的“饞逼佬”。
萬一她燒著燒著飯,一鍋變成半鍋怎麼辦?
清晨陽光照來,許曉丹乘坐著黑色腳踏車,離開了松莖頭。
易城東林塘,早上八點半,正是麥乳精廠上班的時間。
本地廠招本地工人,可不會提供住宿,都是到點了家裡吃好飯入廠,中午回去吃飯,易城大部分是沒有食宿這麼一說的。
這點還和北方大有不同。
隨著長門開啟,保衛科的人全部守在門口檢查入廠員工。
“許平丫,聽說你老公馬上要升嘍,到時候一定要請客吃飯啊。”
“當然當然,到時候都來吃飯,我家可大得很。”
幾個女工簇擁著一個滿臉紅潤的小個子女工,笑嘻嘻往裡走。
忽然,許平丫眼角看到了一道人影。
她也沒在意,但當那人影朝自己走來時,她不得不轉過頭去看。
“你是……”許平丫打量著眼前姑娘,忽然想了起來。
只是不等開口,這面黃肌瘦,頭髮都發黃的姑娘便怯生生叫了聲媽。
這一開口,周圍工友紛紛投來驚愕、疑惑、好奇的目光。
許平丫變了臉色,連忙將其拉到旁邊。
手一抓,只覺衣袖裡空空的,捉襟見肘。
她看著身上打了不少補丁且與自己容貌七八分像的姑娘,不禁既痛心又擔憂,還焦慮:“丹丹,你怎麼來了?”
“媽,我不想在許家待了,你帶我走吧。”
許曉丹直接跪了下來。
嚇得許平丫連忙接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奶奶打我,不給我飯吃,讓我洗全家衣服,不讓我上學,爹爹也不管我,明明有空房間,我只能睡柴房,嗚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許平丫手忙腳亂,眼角不斷掃著身後,總覺得無數目光在看著。
她現在已經和松莖頭許家沒關係了。
要是事情鬧出,丟臉事小,阻撓了自己丈夫晉升可就……
“丹丹,你就沒去找外公外婆嗎,松莖頭離天授不是很近嗎?”
“不,他們一次也沒來看過我,嗚嗚嗚……媽,你不是要給我生活費嘛,我有了錢能自己離開生活……”
生活費這件事是有的。
因為是許平丫有錯在先,當時是協商離婚,還開了介紹信。
松莖頭村長當時幫了他前夫,逼許平丫給孩子生活費。
村長知道許平丫孃家不缺錢。
可事實是,許平丫二婚就花了家裡一半錢,剩下一半還要給家裡那麼多人開銷不說,這撫養費也和孃家無關。
她為了更好嫁給現在丈夫,隱瞞了自己還有個女兒的事實。
這是她父母當時給她出的主意。
如果帶女兒去,弄個拖油瓶,說到底對於現在夫家來說,這就是別的男人的孩子,換誰誰心裡不膈應。
再則是沒血緣的姑娘,在後爹家也容易出事。
所以實際上,她之後斷了關係,一分錢沒出。
她擔憂前夫會來要。
但她父母說,前夫是個老實人,抹不開面子,不會那樣做。
一切也果真如預料那般。
只是眼下找來,直接打了個她一個猝不及防。
“媽,我知道你現在也不容易,這樣吧,你把這些年撫養費全給我,我以後就再也不來找你了,不然,不靠你,我還真不知道靠誰能活下去。”
這些話當然是孟錢多教許曉丹說的。
許曉丹的性格和她爹一樣,老實又膽小,逆來順受。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