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說。
經歷昨晚的事,原本就不疏離許灼媽的大伯母、三嬸,關係更近了些。
其實不說作為女人,哪怕是正常人,都知道朱小英這是典型的惡婆婆。
先前朱小英做得過火時,大伯母還會出面攔一攔。
自然,作為大媳婦,她也是不敢頂嘴的。
當三人入門看到八仙桌上滿滿當當的龍蝦,頓時驚了個大呆。
許小暖連忙湊上來,唧唧呱呱把事情說了個明白。
“好吃?這東西聽說鑽汙泥長的,不會有毒吧?”
莫說大伯母,便是許灼媽都有點不相信。
蛇越漂亮越毒這個土道理誰都懂。
作為二幾年才開始進入華夏,五十年代方才有人食用的東西,這玩意兒即便傳入眼下的江南,都被認為是破壞稻田的害蟲。
尤其是其長滿疙瘩刺的紅亮甲殼,一看就覺得有種蜈蚣既視感。
“我們都吃好多了,沒毒,好吃得很。”許相說道。
三個女人將信將疑地過來,按照許新所說的方法剝開殼子,取出肉,抽掉背筋,蘸了蘸湯汁,塞入嘴中。
只一下,眼睛便亮了。
當家裡的三個男丁回來,也享受完龍蝦後,便是一陣讚不絕口。
許灼吩咐過,中午不吃飯了,所以也不知道這些。
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
由於傷口處的一些輕微炎症,這才撐著疲憊身子起來。
屋子裡許燁還在看書。
見老哥醒了,連忙拿過來一個月餅盒子,和一把棒棒糖熒光棒。
“哥你看看,成不成。”
盒子開啟,裡面是泥土,翻一翻,一條條青黑色大蚯蚓虯結。
隱約還能聞到一股子臭味。
“可以,幹得不錯。”
“那哥……有沒有獎勵。”
“見外了不是?你我親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要獎勵是小暖的事。”
“嗯!哥說得對,可是哥……這東西太噁心了。”
“做這種事,才是挑戰,輕鬆的事體現不出你的能力。”
“嗯……也對,還是哥懂我。”
這種臭蚯蚓通常得在開缸附近挖掘。
開缸,就是一個口子很大的陶水缸,底部開個洞,一半埋入土中。
他們這裡沒有茅房,家家戶戶只有馬桶。
開缸就是集中倒糞便的地方,那裡的土也最肥沃。
讓許燁去做這事,的確有點非常人能力所及。
洗漱完,他去廚房找了點冷飯,巴拉巴拉吃下。
眼下經過昨天這麼一鬧,家裡餵豬喂兔子餵雞鴨之類的,完全不歸他來弄,許平鳳、許虔興也不會來說三道四。
他可以自由弄自己想弄的。
把各種東西準備準備,趁著夕陽西下,出門沿著河走走。
結果正好碰到一道白色倩影走來。
本想打個招呼,卻見許若谷表情不好,他也沒開口。
這種人喜怒無常,千萬不要瞎招惹。
“你看見我為什麼不說話。”
結果見面第一句,就把許灼整得那叫一個無語。
不開口也遭殃,真惹了哪門子神經病。
“是不是出事了?誰惹你了?”
一說到這個,原本輕輕蹙著眉的許若谷,眼一紅,淚水流了下來。
“疼……”
她抬起胳膊和腿,只見上面三個小紅點。
又癢又疼,一陣有一陣無,往往疼如刺,刺得猝不及防。
這是中了洋辣子。
別說眼下,便是在以後,中洋辣子都很難受。
“來。”許灼轉身朝家裡走去。
許若谷連忙上前兩步,一把捉住他手跟上。
兩人進了家門,一路無視許新、許小暖等人目光,直接鑽入東屋。
許燁見了,連忙起來,轉身出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許灼沒管這些,拉繩開啟昏黃的十五瓦白熾燈,又點亮玻璃罩油燈。
讓許若谷坐下後,他拿放大鏡仔細看看,然後拿出膠帶貼好。
撕啦!
瞬間爆發,以最快速度撕掉膠帶。
汗毛都被撕掉一層。
撕得快的緣故,幾乎感覺不到疼,還有點爽。
撕掉後再用放大鏡看看胳膊,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