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救人,人家要報答他,他不要。事蹟傳遍國內,人人誇讚。回頭把事情給孔子說了,孔子卻批評子路,說你怎麼能不要呢?子路不明白,覺得老師是不是太見錢眼開了?可子路選擇相信老師。後來子路又救人,主動要了報酬。之後不久,雖然惹來非議,但很多人爭相效仿著子路去救人,所要報酬。人家孔子弟子都帶頭救人要報酬,給也應當吧?同志,你覺得子路如何?”
“這種救人並不純粹,要批評,我覺得這個故事有問題,都說孔子是聖人,不至這麼差勁。”
“那您知道後續嗎?”
“還有後續?”
“後來,孔子誇子路,說,被救的人只是失去了一點錢財,可他們卻得到了未來,甚至是挽救了一個家庭——同志,你若真覺得子路不要報酬救人高尚,就該帶頭不要工資福利,為人民服務。因為你的每一分錢,都是勞動人民納稅所得,不是你從田間辛苦種出來的。我說的對嗎?”
“你別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說你們國營飯店的問題。”
“報紙這些天沒看嗎?國家開放,我們是響應號召。可是你看,偌大個市場,有第一家個體戶嗎?前兩天報紙上的批評文章看了吧?為什麼這種質問開放政策落實不到基層,底層還封死?就是因為有些人,在抵抗著政策。個體戶都是要贏利的,不贏利的事誰做?那所有個體戶都是投機倒把,你們要見一個抓一個,或者誰生意好抓誰,抓到沒有像樣個體戶對吧?你們在和中央對著幹。”
最後這句話,像是一座山,轟地壓在了王延東頭上。
這油鹽不進的腦子,突然間像是被開了瓢似的。
當然,也把在場每個人都開了瓢。
雖然有扯虎皮做大旗的嫌疑,可也真的有用。
最主要的還是國營飯店做這種事,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今天是個體戶那就完蛋了。
要知道,現在才是八零年啊。
按照歷史程序,真正底層放開在八五年前後。
“我們國營飯店,是在堅決執行中央政策,響應黨的號召,為不敢試水的人來試水。倘若我們今天被封,那麼諸位同志可以想象,還有誰敢來嘗試。國營飯店都被打了回去,更別說平頭老百姓。那誰在對抗政策。中央政策是為了勞苦大眾人民更好地生活,獲得幸福,誰在對抗中央,打壓人民?”
王延東沉默了,不說話了。
他腦瓜子嗡嗡的,都對自己現在做的事無比後悔。
別說王延東,一眾打投部都在懷疑人生。
既然這種事都能過,那他們存在意義又是什麼?
打投部是不是要撤銷了?
許灼說完對鄭新國示意了下。
這老小子很上道,立馬接過去,拉走了王延東繼續聊。
“走了,真特麼困,回去睡覺。”
懟完人,許灼甩甩手,示意許若谷上推車,兩人一同回去。
“許灼桃,這大帽子給扣的,嘖嘖嘖,有點耍流氓啊。”
“這王八蛋油鹽不進,太認死理,我特麼又犯困,脾氣上來了。講道理不行,那就讓他們自己反省反省活著的意義。”
“你這招也厲害,是不是等著呢?”
“哪有……”
“你覺得,我看不出你故意拉國營飯店下水探路?”
“瞞不過你。”
“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可以馬上行動了吧?”
“還不行,再等等,我在等一個機會。”
“那什麼要是縮著,你就一直等?”
“國營飯店這裡我打通關係,就有了等待的籌碼,沒得選的不是我。”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事——”
說話間,雙橋巷十七號到了。
把板車停進去,兩人一起把各種物資卸下。
然後牽著手,一同往村委書記家走去。
許若谷繼續道:“如果你不能從釣黃鱔,放地籠這件事裡脫身,那接下來你現在計劃的這一套事情,只怕也沒法弄。”
“關鍵是我沒什麼人緣,你有什麼主意。”
“地籠這件事可以包出去了,相對目前黃鱔甲魚黑魚生意,收益太低。弄來的龍蝦和河蝦,我們給了收購價,就賺個差價。至於……黃鱔,我建議你還是去找一下華銘東,這樣解決起來就方便很多。”
“找她?我這些天都在避著她。我要找她你不弄我?”
這些天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