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一聲銅鑼響起,祭祀正式開始。
柳清漪和範聿恆並肩走進祠堂,空氣中瀰漫著線香的氣味,混合著細雨的清新,給人一種寧靜而神聖的感覺。
祠堂內,祖先的牌位整齊排列,每一張牌位都代表著范家先人的英靈。
柳清漪和範聿恆依次上香,跪拜,他們的動作莊重而虔誠。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中元佳節,聿恆與清漪特來祭拜,願祖先們英靈安息,庇佑我范家子孫昌盛,家業興旺。”範聿恆聲音低沉,面色肅穆。
柳清漪看著範聿恆的樣子有些陌生,這真是那個一年行商兩次,大半年都在路上,每次都要帶回一房小妾的大情聖?
可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柳清漪垂下眉眼,虔誠道:“願祖先們保佑府中平安,家人康健,無病無災,清漪會盡其所能,送孩子們直上青雲。”
範聿恆聞言震驚看向柳清漪。
柳清漪改建青雲院落,籌辦學堂,動靜鬧得不小,他作為範府主人,怎麼可能充耳不聞。
但他並不在意,大慶商賈的孩子想走仕途談何容易。
但他依然抱著一絲幻想,或許柳清漪真能為孩子們開闢一條從未有過的道路。
如今看柳清漪這麼認真,府聿恆第一次有了別樣的心思。
似乎他的這個夫人有哪裡不一樣了?
二人三跪九叩,每一次跪拜都極其認真,彷彿能將心中的哀思傳達給另一個世界的親人。
細雨依舊在下,落在祠堂的瓦片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似乎在為這場祭祀伴奏。
祭祀結束後,柳清漪和範聿恆又一同走出祠堂,站在雨中,望著府中掛起的白色燈籠,那些燈籠在細雨中顯得更加朦朧,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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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節過後,翠竹院外的翠竹依舊青翠欲滴,而範府後宅卻暗潮湧動。
範聿恆一襲青衣,腰間掛著一塊翠綠的玉佩,頻繁地踏入這片寧靜之地。
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卻又帶著一絲無奈。
柳清漪坐在窗邊,手中拿著一本《雜談》,目光卻飄向遠方。
她衣裳素淨,一襲淡藍色長裙,襯得她清麗脫俗。
範聿恆的到來,並未讓她臉上露出過多的喜悅,反而顯得有些淡淡的冷漠。
“清漪,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玉簪,希望你喜歡。”範聿恆遞上一個精緻的錦盒,裡面躺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玉簪。
柳清漪瞥了一眼,微微皺眉,道:“夫君,我素來不喜這些身外之物,您不必如此。”
範聿恆尷尬笑了笑,神態略顯拘謹:“清漪,我知道這些俗物你不放在心上,但這是我一片心意。”
如煙從門外探進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道:“小姐,爺如此誠心誠意,您就收下吧。
爺和夫人夫妻和睦,說不定日後還能為範府添個嫡子呢。”
柳清漪瞪了如煙一眼,斥責道:“如煙,不得胡言亂語!此事休要再提。”
如煙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
範聿恆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
柳清漪放下手中的書,望著範聿恆,語氣嚴肅:“夫君,我如今無所出,才能公平公正對待府裡的孩子們。
一旦嫡子、嫡女出生,即使我依舊善待那些庶子庶女,其他人也會有別樣心思。
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我清楚你的來意,清漪畢生心願,是培養府裡孩子們成才。
如何取捨,望爺仔細思量。”
範聿恆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他這個夫人,當真無心,對他沒有一點情義。
他沉默片刻,道:“清漪,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我尊重你的決定。
過兩日我要出趟遠門,波斯那邊新到了一批新奇玩意,府裡一切全仰仗夫人了。”
柳清漪微微點頭,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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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翠竹院內燈火依舊通明。
柳清漪獨自坐在窗前,望著那輪明月,心中思緒萬千。
她的學業帝國尚未建立,她又怎能輕易為情感所累?
可不知為何內心深處卻有一股莫名的惆悵。
這一定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柳清漪對海王無感。
但原主受制時代背景,真有可能會招架不住範聿恆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