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計高強看何婭婭舉起手,條件反射地把手舉了起來。
婦女主任許小萍眼睛裡像是裝了根鉤子,狠狠地剜了高強一眼。
高強瑟縮了一下,把高舉的手放低了些,但還是沒有收回去。
新上任的治保主任吳文義也舉起了手。
至此,已是四比二,獲勝了。
冷明剛想開口宣佈結果,許全友也緩慢地舉起了手。
“我同意是同意,但是剛剛於知青說的那些,什麼保證做鞋的婦女有基本工分,還要按每雙鞋再計算工分,這可得說話算話。”許全友慢悠悠地說。
“付出勞動就賺取工分,這是理所應當。”冷明放下手回了句,“這一項順利透過,那以後羅秋荷就是平山村廣源鞋廠的廠長了。”
大家齊刷刷看向一直悄悄坐在於千巖身邊的少女。
秋荷看大家都看自己,悄悄捏了一把大腿裡面的嫩肉,讓疼痛轉移一下注意力。
她站起身來,把顫抖的手背在了身後。
“請大家放心,我會好好幹的。”秋荷用盡了力氣保持語調平穩。
許小萍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但秋荷卻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流露出膽怯的神色。
反而挺直了身板,對大家露出了微笑。
此刻她心中想的是她嫂子的模樣。她想著要是嫂子在會怎麼做,於是露出了更自信的笑容,嫂子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姑娘本就長得好看,近幾個月被嫂子雞魚肉蛋的餵養,此時臉上有紅似白,膠原蛋白滿滿,非常漂亮。
眼神堅毅,慢慢地看向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睛。
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只有一句話:相信我。
冷明滿意地點點頭:“我相信羅廠長一定能起到模範帶頭作用,把咱們平山村的鞋廠做好。”
他誇了一句又繼續說:“下一項,因為咱們是新的鞋廠,做出來的鞋目前還沒有好的銷路,於同志指出一條好的售賣路線,就是把做好的鞋賣到興安嶺的林廠去。那邊伐木工人多,對於鞋的需求量極大,鞋送過去,好賣,還能賣高價。我想問一下,賣鞋這個差事,哪個想接一下?”
冷明看了看在座的人問。
這年頭進個城就算出遠門了,有許多婦女就連市裡都沒去過,最多在鎮上趕個大集就算外出了。更別提去那麼遠的興安嶺了。
“許主任,你看呢?”冷明點她的名。
許小萍恨不得把腦袋插到褲襠裡去,她最遠也就去縣裡學習學習啥的,別說讓她去興安嶺,就是讓她一個人上市裡,她都打怵。
“冷書記,我,我哪能背得動鞋啊。再說,再說這婦聯的事挺多的,我得開會,對,我下個月要去學習。”許小萍有點著慌,那地方哪像冷書記說的都是伐木工人,那地方更多的是勞改犯,還有好多犯了死刑的人,聽說都鑽到那去了。
誰敢去。
“不是讓你去,是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冷明被她這樣給逗笑了。
“啊,讓我舉薦人啊。”許小萍鬆了口氣,對上了於千巖淡淡的目光,心下有氣,說:“這個事得個有文化的人去,不然坐啥車,走啥道,這咱老百姓可哪能知道。書記,你說是不?”
“確實是這個理。”冷明贊同。
“那咱這不就有個現成的人選嘛,於知青。人家從大城市來的,啥啥都知道,出個門,走個道,那不在話下啊。”許小萍趕緊甩掉燙手山芋一樣,轉頭問她村長:“叔,你說是不?”
村長許全友點了點頭。
“人家於知青是老師,鐵飯碗端的好好的,咋能幹這個,再提個別的人選。“冷明抬了抬眼說。
於千巖專心喝水,沒接話。秋荷手握成拳,心裡快速的盤算該怎麼做。
雖然她心裡已經盤算過千百回了。
討論了好久都沒有合適的人選,治保主任吳文義提了個年輕的後生。是村裡難得讀了高一,才不唸書了的人。
差不多是村裡除了知青外,文化成分最高的人了。
“這小孩,我接觸的少。我下午上他家問問去。“冷明點頭。
“他一個人指定是不中,還得有個牽頭的。“村長許全友說了句中肯的話。
雖說他侄女提人的時候有點使壞的意思,但翻來倒去一想,還真沒有比於知青更合適的人了。
冷明沒接他的話,許全友也就沒再說,確實,人家好好的鐵飯碗端著,咋可能去幹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