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盆涼水兜頭潑下。
邱波看著幾人憂愁的模樣笑了起來。
小寒幫他倒了杯水,笑著問:“你這兩天不應該很忙嗎?”
這麼大的案子,牽連甚廣,追查起來應該頗費人力,咋可能讓他這麼清閒,竟然穿著便裝。
“我犯了錯,被領導停職一週,讓我反省。”邱波回的雲淡風輕。
“啥玩愣?”小寒不敢置信,這個大案子,邱波應該是大功臣吧,咋能讓他置身事外,這不成了摘桃子了?
“我把那個村書記的腿踹斷了,犯了錯該罰。”邱波說的輕描淡寫,小寒聽得解氣萬分。
他們在後橋村的時候,聽人閒話,多多少少都知道這個村不幹人事,尤其是那個村書記,帶著頭欺上瞞下,陰狠歹毒。
“那不會有其它處分吧?”
這好不容易從基層派出所,爬到了刑警隊,別再給擼下去。
“放心吧,沒事。我們頭心裡有數。”
邱波安撫大家,雖然他這大半年來辦了兩件大案,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槍歷來都是打出頭的那隻鳥的。
如果這個案子的首功再算到他頭上,他的年齡小,資歷淺,再升也不能升成隊長,反而會讓同志之間有些隔閡。
如今他背上一個不輕不重的處分,反而激起了大家的同情,甚至替他抱屈,以後的工作反而更好開展。
小寒看他是真不擔心的樣子,也就不再追問。
“程慶,我看你們最近和傢俱打交道比較多,我在國營傢俱廠要了個指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上那當個工人?”邱波問程慶:“先說好,在那裡上班,可沒有你現在乾的營生掙的多。”
“邱大哥,我能上國營傢俱廠當工人?”程慶瞪大眼睛,很想掏掏耳朵,看看自己聽到的是不是真的。要是能上國營廠裡當個工人,那他家祖墳不得冒青煙啊。
那他爺奶可能在村裡昂首挺胸地走路了,還誰還敢看不起他們家,欺負他們家。
他激動得臉都紅了。
“能,你要是願意的話,回你們村去開個介紹信,就能辦成正式工人了。”邱波說。
“願意願意。我下午就回村。”程慶掃一眼其它眼帶羨慕又懵懵的孩子們,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那他們咋整?”
小寒想的是,只要程慶能名正言順地留在這,那其它孩子繼續住這肯定問題就不大了,親戚來住段時間這總不能也是盲流吧。
邱波看了一眼小寒說:“我想著這些孩子們還小,應該還是念點書的好。”
小寒點頭:“但找學校是個問題。”
這些孩子都沒上過學,年齡又偏大了,插班肯定不行,上一年級又怕他們拉不下來臉,並且在哪裡上學也是大問題。
他們如果在村裡有立足之地,也不會小小年紀,寧願睡水泥管也要留在市裡撿破爛討生活。
“關村那邊有個小學,能插班進去。”邱波說:“就是離得稍微有點遠,走路得一個點。”
“那可太好了。去上學,都去上學。”小寒問都不問,趕緊替孩子們拍板。
錢啥時候都能掙,但是學習也就這幾年的事。總不能和程慶一樣大了,再去和豆腐高的孩子一樣擠在課堂裡念a、o、e吧。
小五也不過才十五歲,系統的學上一年,咋也能跳級個三年,再好好念上一年,再跳三級,總能把失去的再撿回來。
小五對他姐的話,那是言聽計從,原本對程慶的羨慕立刻變成了對上學的狂熱。
齊明宇眼波微閃,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剩下的孩子就更懵懂了,這一連串的突發事件,他們還沒有完全消化掉呢。
小寒把齊明宇叫到她面前說:“明宇,你是聰明的孩子,學了知識以後才能掙更多的錢。就比如說,咱們公司,今後做大了,肯定得需要一名會計,要是你識了更多的字,學會打算盤,學會計賬,那是不是就不用僱別人幹了?”
“姐,咱們是不是就這樣分開了,以後你都不來看我們了?”齊明宇說完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哪能呢,姐剛不是說了嘛,咱們還有公司呢,哪能不來,姐肯定經常來看你們。但你一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知道不?”小寒幫他抹淚,輕聲細語地安慰他。
齊明宇咬了咬嘴唇,低著頭不說話了。
他媽走的時候也說時常來看他,還說會把他也接走,最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他大爺說是帶他找媽,把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