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窩了一肚子火!
人人都表現出一副於千巖可能不回來了的樣子。
表相上看是懷疑於千巖的人品,其實本質上都是認為自己配不上人家,所以才會生出這樣的擔心。
小寒坐在大嫂家炕頭,看著和大哥喝酒的老爹,心裡湧起一股不忿,想當初自己也是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咋就配不上於千巖。
“媽媽,你看毛毛,她往我臉上抹口水。我要打她了。你管不管,她還揪我頭髮。”多多尖著小嗓子,在炕梢告狀。
大哥把家裡的孩子們都接回來了,大的在屋地裡玩。小的在炕上玩。
小寒立時換上一副笑臉,拍著手,夾著嗓子說:“毛毛,到媽媽這來啊。”
毛毛放開多多的頭髮,扎著小手朝著她走了過來。
撲到她懷裡,把手裡吃了一半的爆米花,抹在了她的臉上。沾著新鮮的口水。
小寒所有的驕傲,瞬間消散。暗自嘆息,讓她跳出來看,她也覺得不配。
還好還好,是假的。
如果現在一顆真心撲在於千巖身上,要和他談戀愛,長久的過日子,是不是心情就不會這麼淡然了。
人家說夫妻雙方一方走的太快,另一方追趕不上,註定要走散的。
但也沒人說,她這先天不足,後面要咋追趕啊。
胡亂的想了半天,帶著孩子們擠在大嫂家的西屋睡了。
半夜醒來,忽然想,不管是夫妻關係、夥伴關係還是母子關係中,得首先做好自己,自己立起來,才能讓這些關係變得牢固。
心舒服了很多。
走前給她媽塞了二十塊錢,讓她手鬆一點,好好過個年。
“你是有多少錢,兜裡塞不下了是吧。塞不下全給我拿來,我保準給你保管的好好的。”她媽看著二閨女遞過來的錢,很是生氣:“你痛快給我拿回去。上回千巖給了你爸,你給了我,我也不知道就收了。這回說啥也不能拿了。”
“也不單是為你,家裡孩子多,過年了,扯塊布做件新衣裳,大新正月的,吃幾頓大米飯。”小寒硬塞。
她媽虎著臉硬給她塞回去了。
“我們家孩子,你大哥大嫂養的起,你過好自己個兒的日子,比啥都強。”小寒媽急了,“我年輕那會兒,剛嫁過來,你那死奶嫌棄你爸沒能耐,說他傻。剛回門,就把我們單分出來了,就給了我一個破桌子。還月月找你爸要錢。把你爸逼的啊,都想喝農藥了。我當時就下了誓,等我老了,絕對不學你奶,不和兒女要錢。再說了,我就算要錢,也得找兒子要,沒道理找閨女要的。”
她媽說著過去那傷心事,拿袖子抹起了淚。
小寒趕緊安撫。
“你給媽拿的這些東西啊,就給媽長了臉了。那頭壓在你媽頭上多少年。過個六十六都不讓我們坐席。這段時間,經常叫你爸過去喝酒。這些都是靠二閨女你啊。你爸可高興了,那比針鼻還小的心眼,這會都透亮了。”
小寒笑著拍了一下她媽的胳膊,說啥呢,她爸也擱跟前兒呢。
小寒媽白了她一眼,把錢推了回去。
小寒只好揣回兜裡。
大嫂給她煮了一鍋花生,加了花椒和大料煮的,冷明來的時候,還熱乎著。
大嫂把所有的花生都裝在一個鋁盆裡,讓她們端著在路上吃。
但人太多,這東西實在是不好帶。
沒辦法只好裝了三個鋁飯盒,自家沒有,上別人家現借的。
“等沈毅回來,我讓他給你捎回來。”小寒說。
大嫂點頭。
回程路上,何婭婭掀開盒蓋吃花生。
小寒的大嫂和她媽,只是口頭上讓了讓冷明,看見女同志,還是個漂亮的知青,那熱情的差點喂人家嘴裡了。
何婭婭沒抵過她們的熱情,吃了一顆,兩人眼巴巴地看著。
“真香。”何婭婭笑著說。
婆媳倆得到了肯定,彷彿受到了多大人物的肯定,那驕傲的不行了,眉眼帶笑,連聲讓小何多吃點。
“小寒姐,你家人真好。”何婭婭臉上帶著笑意。
“農村人都這樣。樸實,熱情。”小寒說。
她媽有點過份熱情了,也不怕人家嫌棄。
“小寒姐,你命真好。”何婭婭低聲說了句。
一個農村的女孩,父母供她唸了高中。住著破舊的房子,但卻煮了那麼多花生,恨不得全讓她帶走。單就這份心意,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