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章小琴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操著大嗓門,邁著大步子,先進了門。
“你說說你,人長的不大,主意賊拉正,這婚說結就結了,也不知道來和爸媽商量一下,通知姐妹兄弟們一聲。也就是今天媽出面讓我來,不然我都不想搭理你了。”大姐蒲扇一樣的手扇在了小寒的肩膀上,小寒差點被扇哭。
“大姐,我不是覺得那會大家都忙,就沒好意思叫你。這不趁著農閒趕緊來了嘛。打死我,對你有啥好處!”小寒揉著胳膊。
“大姐。”於千巖笑著打了個招呼,稍稍擋在了小寒面前。
“哎。”大姐嗓門立刻降了兩度,“是小於吧,小於啥前兒來的?”
“上午剛來。”於千巖說:“大姐快坐。”
秋荷也上前來和大姐打招呼,都是認識的,大姐誇了秋荷兩句。
大姐夫瘦瘦高高,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懷裡抱著一個,衣角拉著一個,後面還跟著一個。
慢悠悠地進了屋。
“爸媽。”
“姥,姥爺。”
進門打了招呼。
“文良,快進來。福源,福喜,福忠快來讓姥親香親香。”小寒媽上前接過大姐夫懷裡的孩子。
“大姐夫。”小寒也趕緊打招呼。
“哎,小寒來了。”大姐夫徐文良推了一推眼鏡說。
“嗯,這是我愛人,於千巖。”小寒鄭重給介紹了下。
“你好。徐文良。”大姐夫伸手和於千巖握了握手。
“大姐夫。”於千巖叫了人。
“這文化人和咱們土裡刨食的可真不一樣,文良是教小學的,小於是教初中的,你別說,咱們這也算文化家庭了。”大嫂笑著說。
“那是書香門弟。”徐文良認真地說:“也可以說咱們是耕讀之家。”
“大嫂可不懂啥門弟不門弟的,只知道吃飽了肚子不餓,來趕緊上炕,大家一起伸手包餃子,晚上早點吃。”大嫂笑著說。
“那我可得給添點菜。”大姐章小琴從揹著的布袋子裡掏了兩瓶桃罐頭,一條五花肉,肥肉多,看著就喜人。
“哎喲,這肉包餃子可香。”大嫂笑著道了謝,“可謝謝大妹了。解了嫂子的急。”
其實中午她並沒有切多少肉,於千巖帶過來的肉還剩老大一塊,但她這麼一說,章小琴高興起來,腦袋一揚,笑納了這聲贊。
女人們剁白菜的剁白菜,切酸菜的切酸菜,大哥這會兒酒醒的差不多了,被分配去剁肉餡。
於千巖拿出兩塊電子錶送給了福源和福喜,是兩個小女孩,長得像爸爸,容長臉,不太愛笑,反而有種冷清的美人胚子的氣質。
一個8歲一個6歲。
抱在懷裡的是男孩子,雖然4歲了,但還被爸爸抱著走,也能看出來是嬌慣著長大的。
於千巖給了個紅包。
福忠細心地裝進了口袋。
章小琴不知道紅包裡是多少錢,但她私以為最多兩毛錢撐死了。
那個電子錶一看就是好東西,雖然她自認不重男輕女,但看著兒了沒有,不由得有點急。
只是人太多,又是新妹夫送的,不好發作。
晚上包了三種餡的餃子,老黃瓜擦絲包了大餡簍,吃的就是黃瓜的鮮汁。酸菜豬肉餡,白菜豬肉餡。
肉還剩下了一大半,明天中午還能吃頓好的。
去借壁家借了一個炕桌,炕上擺了三個桌子。
炕頭兩張桌子對在一起,炕梢一張桌子。小孩子們全擠在那邊。
除了三種餡的餃子,還拌了一大盆黃瓜絲,蒸了茄子土豆,拌上蔥葉和大醬。再上一大盆清洌洌的雞蛋湯。
一大鍋水就打了兩雞蛋,全憑她這一手飛蛋花的手功夫,才讓湯看起來不大像刷鍋水。
但味道還是不錯的。
紅杏和福源她們很熟悉,年齡差得也不多,正正好能玩在一起,又有了新奇的玩具,更是有的說了。
紅杏還掏了自己的糖分給了妹妹和弟弟。
吃上飯,外面的天擦黑了,拉著電燈,屋子裡亮堂了起來。
“小於從大上海來的,外面的世界啥個樣子啊?”徐文良抿了口酒問於千巖。
“上海是時尚之都,人們相對來說做事情遵循舊制,一板一眼。但廣州就不一樣了,那邊的人腦子靈活,寬容度也比較高。我感覺國家未來會把資源往那邊傾斜。每年廣州都開兩次交易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