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用力把鞋底的泥擦掉。
騎著車去了北關的一個小村,這會兒也不過七點多鐘,家家戶戶都已經開始準備出門幹活了,少有的幾家煙囪裡還冒著餘煙。
他把摩托車停在一座破舊的房屋旁邊,走到路邊的一處門市房前的早餐攤前,點了一碗豆腐腦。
這雖說是一個小村,但是是從北門外的農村進城的唯一路徑,人流量大,馬車、牛車,拖拉機都多。一般進城幹活或辦事的人,天不亮出發,走到這的時候,正好天亮歇歇腳,吃點東西,再去辦事。當然大多數人還是隻捨得喝一罐頭瓶一分錢的茶葉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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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門面房挺多,除了賣早飯的,還有修車的,給驢、馬掛掌的,還有一間挺大的供銷社。
他剛吃一會兒,治保隊長馮路就領著一隊人晃悠了過來。
“馮隊長,這是巡邏完了,吃點啥?”早餐店的店員拎著大鐵勺揚著笑臉打招呼。
“老三樣,整豆腐腦,小鹹菜,炸油餅。”馮路大馬金刀地坐在桌旁。其他人也坐在他旁邊,佔了大半個圓桌。
“好咧。馮隊長您這親自巡邏,那些惡人啊,是龍他也得盤著,不敢在咱們這地界鬧事。”店員說著討好的話。
“我也是盡本職,保一方平安。咋也不能讓咱北關的老百姓吃虧。”馮路笑著回話。
於千巖吃完了豆腐腦,給了錢。從容地站起身來,走了。
他繞了幾圈,悄悄來到一戶人家,先扒著低矮的牆頭把手雷拿出來,扔到牆角。手雷滾了幾圈,滾進了牆根的磚頭瓦塊裡,藏了身。
一個瘦弱的小男孩從街裡走了出來,於千巖把從身上掏出一隻巨大的紅色紙的爆竹,俗稱二踢腳,遞給了他。
兩人全程都沒說話,於千巖把手雷的位置給他指了指,看他點頭,又把火柴遞給小孩,才轉身走了。
小孩看他走遠至不見蹤影,左右看看,擦燃火柴點燃了二踢腳,等快引線快燒完的時候,扔進了廁所裡。
四月份,天氣回暖,積累了一個冬天的糞便化成了水,快漾到石板上了,主人家還沒來得及掏,二踢腳一響,威力巨大,整個糞炕都井噴式爆發。
小孩快速躲進旁邊的圍牆邊,才沒有被波及。
這聲巨大的聲響,把正在吃飯的馮隊長嚇了一跳,被點的那家離這裡並不遠,臭味也隨著聲響飄了過來。
馮隊長也吃不下飯了,帶著手下人直奔傳出聲響的人家而去。於千巖看著一行人的背影,進了供銷社。
等馮隊長趕到時,這家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了。
雖然很噁心,但是卻阻止不了看熱鬧的好奇心,人們遠遠地圍著議論著。
牛四力昨晚才做了樑上君子,此刻正在補覺,聽見自家傳來巨響,嚇了老大一跳,心怦怦直跳,待到走到院中,聞到惡臭的味道,看到院外噁心狼藉的樣,才知道有人炸了他家的糞坑,隨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罵得不解恨,他一把抓住了旁邊看熱鬧的孩子說:“小王八犢子,是不是你炸了我家的糞坑。”
“我才沒炸你家糞坑,你鬆開我。”小孩子被提起來,腳都離了地,脖子瞬間被勒紅了。
“牛四力,你趕緊放開,回頭把人勒死了,你想下大獄啊。”
馮隊長及時趕來救下了他手中的孩子。
孩子被放下後咳嗽個不停,好像站都站不穩了,一下晃進了他家的院子。
“馮隊長,有人炸我家糞坑,太缺德了,你可得找著兇手,不然全村人都得賠我。”牛四力瞪著牛大的眼睛喘著粗氣說。
“這肯定是哪家孩子太淘了,扔了個小鞭,算得上啥兇手,你還挺能整詞。自己個收拾收拾得了,誰賠你,賠你啥?”馮隊長捏著鼻子說。
“馮隊長,你看看這是個啥?”剛剛進院的小孩手裡舉著手雷走了出來。
“吳二小,你站住,別動。”馮隊長雙眼瞪大,聲音都破音了。
吳二小停住了身形。
有那認識的人大叫:“快臥倒,是手雷。”
聽見是手雷,村民都變了臉色,大家沒有聽話地臥倒,而是轉身就往自己家跑,總之離這裡遠遠的。
“你,你從哪整的?”馮隊長問,“你可千萬別拉弦啊。”
“就擱院子裡看見的。馮叔,這咋整,我害怕。”吳二小嗓音裡帶上了哭腔。
“別怕,別怕。你不拉弦就沒事。”馮隊長舉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