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何婭婭拿了兩張單子遞給他,“我原本說下午給你送家去呢。”
“謝謝。”於千巖發現大隊部裡有一個女同志,沒有見過,並且一看打扮也不是普通人。
女同志並不看他,坐在窗下哼著小調,用的應該是方言,聽不大懂。
“戲曲學校下放下來的,說是生活作風問題。”冷明皺著眉頭說,“一起下來的還有倆男的,吳老頭那屋子根本安排不下,這大冷寒天的,不能真扔牛棚裡凍死,只能讓她暫時待大隊部,整的現在,班都不好上了,愁死我了。”
許全友他們待在這覺得不自在,轉了一圈回家了。
“那吳大爺住哪?”於千巖知道那個屋子,就一間小房,一鋪短炕,外面有一個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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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對門屋。”冷明苦惱,小秦都不愛上他這了。
“不然問誰家借個房間吧,住大隊部也不是法子啊。”於千巖說。
“下放來的,不中。”冷明搖頭,他用手指指上面,“看著呢。”
“你借個地方住,把你那間讓給她,吳大爺能看著。”
“這倒是個法。”
“過兩天上我家喝酒吧。”於千巖說。
冷明答應了。
於千巖看天色還早,決定要去鎮郵局把包裹拿回來。
“明天去吧。”小寒不讓:“說不定郵局都下班了。”
這幾天坐車累了不說,才喝了這麼多酒,小寒哪能放心。
“我想給齊同志回一封信,正好明天一塊寄,省著跑兩趟。”小寒找了個能說服他的理由。
“也行。”於千巖點頭。
小寒燒炕,於千巖乾脆洗頭洗腳,擦擦澡。
洗乾淨衣服,穿了乾淨的居家衣服,於千巖的勁兒鬆了下來,他慵懶地靠在被垛子上看著坐在炕頭桌前咬筆竿的小寒。
小寒幫他把被褥放到炕上烙著,這樣晚上睡覺時就舒服了。
小寒不知道咋寫回信,除了兒時寫作文時寫過信,她從來沒有正式的給人寫過一封回信。
“咋寫啊?我不會呀。”小寒嘟嘟囔囔,“敬愛的齊同志,還是敬愛的齊老。”
“齊老吧。”於千巖軟軟的搭著話。
小寒點頭,認真寫下:敬愛的齊老
展信安康。
收到您的信和禮物好久了,家裡事多,一直拖到現才回信,還請見諒。
非常感謝您的禮物,全家都非常喜歡。
您太客氣了,我只是隨口說了說自己的不成熟的想法,能給您帶來幫助,我很榮幸。但能有此成果也得益於您思慧眼明,辦事果決。
您最該感謝的是您自己!
廣交會是一個偉大的盛會,但我也只是一屆普通的農民,需要種地,需要看護孩子,可能不一定有機會去襄此盛事。抱憾!
先在此預祝您在明年的展會取得預想的成果。
再祝:身體康健
新年快樂。
特寄糕點兩盒,聊表心意,萬望莫嫌。
小寒照著人家的格式勉強寫好了回信。
她把信遞給於千巖,讓他幫忙看看妥不妥當。
於千巖接過信忽的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小寒還沒給自己寫過信呢。
一瞬間,他生出了把信扔了的想法。
心裡做了賊的於同志,偷眼看了正認真找白布,寫包裹皮的小寒,抿了抿嘴開啟信看了一遍。
如果是寫給他的,那小寒會不會寫親愛的千巖。
一定會的。
臆想中,他高興起來。
“你不想去廣交會看看嗎?”於千巖問。
“孩子們那會在上學,都丟給老人有點不好意思,再說我一個農民,去參加廣交會,不大好吧。”這個時代,還是老實點,低調點為好。
原本她們就幹著倒爺的活兒。還是不被人注意到為好。
於千巖沒接話。他把信摺好,和小寒縫好的包裹放在一起,放在書桌上,明天一起去鎮上寄。
冬日天短,中午飯吃的晚,又吃的好,晚上就不再吃了。
“媽媽,你給我屋燒上炕,我要回我屋裡睡。”牛牛說。
“媽媽,我今晚和老姑睡,你要害怕就招呼於叔叔,他離的近。”多多囑咐她媽。
於千巖和秋荷一走,小寒覺得院子變得無比之大,四處漏風,就把小果和牛牛搬到了東屋。
小果和多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