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小寒不理她。
“我正好想上大隊部一趟,我把他們送過去,等我回來再把他們接回來。”於千巖說。
小寒不好駁他,撿了十來個桔子,讓他帶給冷明。
孩子們歡天喜地地走了。
剛一出院門口,多多已經在於千巖懷裡了。
牛牛甚至找她要了一盒火柴,準備到了他奶家再點燈。
於千巖到了大隊部,看冷明不在。冷明回家過年去了。要年後再回來上班。
他腳步一轉去了牛棚。
小曲正在做飯,看他來了打招呼:“於老師來了?”
“嗯,給孟老帶了點桔子。”於千巖說。
這可是金貴玩意,孟老現在啥營養都缺。
“快,快屋裡坐。”小曲把人讓進裡屋,孟老正坐在炕上寫字。
“小於來了,快坐。”孟老招呼。
因為死了一個人,所以上頭對這兩人就寬厚了許多,起碼不能把人養死了,所以冷明給他們添置了不少東西。
新炕蓆,牆面上糊了報紙。地又拿土墊了一層,乾燥了許多,也沒有多少異味了。
還給打了飯桌子,寫字的紙筆也提供了。
不說當祖宗供了吧,但也不至於太過苛刻了。
“孟老。”於千巖打了個招呼,把桔子放到桌子上。
“這麼晚來,是有啥事嗎?”孟老問。
“我愛人這一年特別辛苦,我怕她留下什麼隱疾,就是,看您空了,能不能給她看看,要是給個藥方,開點藥給她調理調理就最好了。”於千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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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得看看本人。大新正月的也不合適看病,等過了十五你再帶她來。”
於千巖點頭,道謝離開了。
冷明和他說了,這是著名聖手,對於婦女病特別有研究,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研究方向,被人給潑了髒水,下放下來了。
二十九一大早,小寒看著雪總算停了,鬆了一口氣。
好在平山村這邊通了汽路,大道上並沒有積雪,一路騎過來,就是冷點,不至於陷雪裡。
小果自告奮勇地要去路邊接舅舅們。
小寒硬是把多多扣下了。怕她冰著。
現在的棉鞋都是布底的,沾上雪就溼了。
“媽媽給你扎辮子,今天你是主角。”
“媽媽,啥是主角。”
“就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你做的,你最重要。”
多多高興起來。
小寒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以前最漂亮的一身衣服給她穿上,外面套上大棉襖,這樣在屋裡暖和,脫下來也是最顯眼的。
小寒和於千巖穿了同色的寶藍色的羊毛衫,下面配著黑色的的確良褲子。
外面穿上了大棉襖。
有一種隱秘的快樂。
十點不到,程慶騎著三輪車,馱著幾個小的終於到了。
程慶戴著長耳朵的雷鋒帽,大厚棉手套,但也凍得鼻尖通紅。
幾個小的窩在車斗裡,也凍提夠嗆。
“趕緊進屋,先暖和暖和。”
孩子們跳下車,嘰嘰喳喳和姐姐姐夫打招呼,再和孩子們打成一片。
程慶往院裡推三輪車,於千巖幫著推。
車上還放著兩個麻絲袋,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啥。
“小寒,魚來了。”王志宏走了過來,旁邊跟著一個推著二八大槓的人,後座上架了架子,放了兩隻鐵皮水梢。
“哎喲,王哥。”小寒趕緊打招呼。
“我草你媽的,犢子玩意兒,跟你要兩根菜那是看得上你,你他媽的還得意上天了,看我哪天不把你那爛菜棚給你掀嘍。”一箇中年大漢罵罵咧咧的從劉知鳳家院子裡出來了,大冷的天,他竟然連棉襖都不好好穿,敞著懷,罵完人,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再把棉襖左右一掩。
看見小寒家門口的人,眼睛斜愣斜愣地看著小寒和於千巖,哧了一聲,又吐了一口痰。
“養漢玩意兒。”男人罵道。
於千巖再是外地人,這句話他卻是聽得明白。
知鳳家院子裡傳來了她婆婆的哭聲。
於千巖站直了身體,朝著男人笑了笑,徑直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玩意兒?!”男人慌了,他顯然沒料到於千巖衝他過來了,緊接著看見於千巖細瘦的身條,又難免心中鄙夷,小白臉子,能有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