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於老師的,回頭我算一算大概多少錢,對了,還有種子錢,我總一個數,告訴你們。”知鳳點頭,接著說扣棚的事:“剛過完年,還沒開化,現在扣棚,竹杆都插不進去,咱先把苞米杆、爛柴禾葉放在地上燒一下,即能把地烤化了,又能把燒剩下的草木灰和糞拌一起用,那就是好底肥。”
小寒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直點頭。
“我前院有一大堆糞,正好能用。”於千巖說。
小寒的腦海中忽的浮現出一句話:那些看似不起波瀾的日復一日,會突然在某一天讓人看見堅持的意義。
當然這是比較淺表的,人家形容的是更深層靈魂上的共鳴,但誰讓她是個大老粗呢,只能想到這。
“不瞞你說,於老師,我就盯著這堆糞呢,這可是寶貝。”知鳳笑道:“就是凍得槓槓硬,把這堆糞刨散也是個力氣活。”
“潑點熱水試試?”小寒說。
“天氣冷,不能管啥用,而且水滲不進去,流到下邊,不用多長時間就得結冰,那就更不好乾活了。”於千巖說。
“哦。”小寒點頭:“那隻能硬刨了,這又冷又硬的。”
“沒事,我家那個有勁兒,讓他刨。咱們村是沒有,聽說別的村,整個冬天都擱外頭開荒呢,一家最少出一個,還只算義務工,不都幹著呢。咱這還是給自家幹。”知鳳說。
短短一會兒功夫,知鳳已經給自家男人安排好了一個又一個活計。
小寒笑。
初六一大早,難得的是個大晴天。
小寒早上起來拎著程慶給她帶的鴨子去黃豔秋家。
她根本不會做鴨子,秋荷也沒做過,本著不要浪費食物的原則,小寒決定求助董嬸。
她把毛毛送到了王志宏家,正好兩口子要串親戚,就把她帶走了。
再領著一串小尾巴,去了黃豔秋家。
小寒打算讓他們今天一天就在黃豔秋家待著,不然家裡一會要燒地,一會兒要咣咣咣的刨糞,孩子在家不舒服。
黃豔秋初十之前都不打算動剪刀,她們家親戚,前些年好多都斷親了,窮的時候氣不過,這會兒日子能過了,也就釋然了,熱臉也沒必要非得貼人家冷屁股,正在家閒的無聊,看小寒領著孩子進來了,高興的不行。
“乾媽。奶。”多多小機靈鬼,嘴甜人美。
“唉喲,我家多多來了,想幹媽了沒,乾媽剛炒了點瓜子,一會兒乾媽給你剝。”董豔秋笑得開懷。
“嬸,我家明天有且要來,您幫我把這鴨子給我做了吧。我是實在不知道咋吃這玩意。”小寒說。
“中,你擱這吧,我下晚給你燉上,你明天提前燒個開就行。”董嬸答應的痛快。
小果帶著牛牛和董家老大跑到街上去呼朋喚友玩去了,留下老二和多多玩。
“你中午也擱我這吃得了,省得再回家燒火了,我讓老大去把於老師招呼來。”董豔秋說。
“不的了。”小寒搖頭,“我和知鳳商量好了,在我家後院扣五個棚,和她家的連上,她家原本有三個,再扣兩個,種點菠菜、芹菜和香菜。”
“你自己個兒吃點青菜,趁其扣那老些棚?”董豔秋說。
“一隻羊是牽,三隻羊也是趕,我尋思著,要種就多種點,自己吃不了多少,剩下的菜拿出去賣。”
“上哪賣?沒人管嗎?”董嬸問。
“直接賣給大隊,大隊安排人賣縣裡,找幾個食堂估計就能吃下這些菜了。”小寒說:“到時候給你們送。”
“那敢情好,可就等你了。”董豔秋笑。
小寒趕緊回了家。
於千巖和吳建生倆人抱著苞米杆,知鳳在柴禾垛下面撿了不少碎柴禾葉,平鋪在後院的地上。秋荷有樣學樣,也撿葉子裝在土籃子裡拎到後院去。
“今年就先這樣,等明年開春,把這牆給推了。”知鳳指著兩家共用的那堵土牆。
“點火吧。”於千巖說完,拿著火柴從中間點著了火。
下面鋪的是軟柴禾葉,好點,不一會兒就串起了火苗。
吳建生又沿著邊點了幾處。
火苗串起來,有的苞米杆不是一下子就點著,冒起了煙。
右面的鄰居劉大爺開了後門跑出來問:“小章啊,你這是整啥呢?”
他老伴劉嬸跟在他後頭。
“劉大爺,我燒燒地,積點肥,準備扣個菜棚。”小寒笑著解釋。
“唉喲,你這是打算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