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悄悄捏了她媽胳膊一把。
“哎。”她媽大夢初醒一般,腦子都糊了,一時間語言系統都失了靈,只能連續答應了一溜聲:“誒,誒,誒。”
小寒只想捂臉。
於千巖轉頭對沈毅伸出了手:“你好,於千巖。”
“啥好不好的,小白臉就是能整詞,我叫沈毅。”沈毅淺淺露出兩個小酒窩,皮笑肉不笑地和於千巖握了握手。
手背上青筋都綻出來了,兩人都只挑了挑眉,無聲地較量了一番,並未言聲兒。
小寒從地上櫃子上拿過暖壺,給她媽和沈毅衝了杯麥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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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沈毅你們吃早上飯了沒?”
“吃了。”她媽回過神來了答。
“出來出大力的,還能不吃飯。不像你呀,這麼悠閒。”沈毅坐在炕沿上,端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
“小日子過得不錯啊。”沈毅喝完站起來說:“章嬸,我得去搬石頭了,先走了。”
“唉,那你快去吧,別耽誤活兒。”小寒媽趕緊擺擺手。
小寒和於千巖送他出門。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來說:“章小寒,他要是對你不好,你找我,我幫你揍他。”
“謝謝你,不會有這一天的。”於千巖笑著說。
小寒只能尬笑,心想這踏馬的咋還有言情劇情節啊,這書裡也沒寫啊。
沈毅溜直的背,邁著大長腿走了。
於千巖拉著她的手,把她牽回了屋子。
她媽看著倆人拉手,一臉沒眼看的表情。
“媽,你可真會來,你不來,我今天就打算去看你呢。”小寒坐到炕上:“快喝點水,你真吃飯了,要不再吃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她媽看著於千巖束著手站在炕邊,感覺炕有點扎人:“那個,你們是不是沒吃呢,那你們趕緊吃吧,趕緊吃。”
“中。”小寒要下地去弄飯,於千巖抬手按下她說:“我去端吧,你陪著媽。”
老太太一臉牙疼的表情,看著於千巖出了屋子,趕緊推開桌,湊到小寒臉旁,悄聲問:“這就是鑽了你被窩的知青,這年紀比你小吧,長得這麼俊,一看就是大地方來的,這能留得住?你幹啥非得和他領證啊,不領證,無非讓人說道兩天,那個勁兒下去了,也就沒啥人說了。現在可好,哪天人不要你了,這要是再離了婚,不得被唾沫腥子淹死。我看你是真傻了,自從你上回自己個兒進城開始,整個人就糊裡糊途的,就和換了個人一樣。”
小寒心想,可不就是換了個人。
“我還尋思,和建國出去見過大世面了,人能聰明點,這一看啊,又和小時候一個樣了。你說,他圖稀你啥,一個好好的大小夥子,為啥要娶你?”小寒媽點了她太陽穴一下:“你能不能長點心啊,別到時候讓人賣了還幫著他數錢。”
於千巖端著一盆燉白菜進了屋,小寒媽打住了話頭。
秋荷跟在後面端著一盤玉米麵餅,牛牛端著一碗煮好的雞蛋。
“姥,吃雞蛋。”多多說:“多多的雞蛋讓給你吃,你可不興再打我媽了。”
“就你話多,我啥前兒打你媽了,你別瞎說。趕緊上炕吧。”小寒媽這會兒也恢復了一些,接過牛牛的碗,把多多抱上了炕。
於千巖把牛牛抱上炕。
小寒把自己的雞蛋剝好遞給她媽,自己吃了一碗白菜湯,兩塊玉米麵餅。
她媽看著能喝起麥乳精,還能吃雞蛋,心中驚疑,想了又想,忽然坐直了身體,也顧不上於千巖了,厲聲問:“建國撫卹金是不是發下來了?你錢呢,是不是都讓你給造了?”
“沒造,哎喲,沒造,我都給孩子們存起來了,要不要給你看看存摺。”小寒怕又捱打,趕緊離她遠遠地,從炕梢的被垛底下把存摺本掏了出來。
“一個孩子二百,一分錢沒亂花。放心吧。”她媽看了她一眼,接過存摺本,仔細看過一遍,其實她也不大懂,看了於千巖一眼,剛放了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存摺我幫你保管著。”
“不勞你費心啊,我自己看得住。”小寒飛快地收了回來,又塞回了被垛。
小寒媽看著她這傻乎乎的樣子,有點著急。
“我這是存大銀行了,不是農村信用社,誰拿本都能取,我這個得有介紹信,還得提供正確的密碼才能取。我設的密碼誰也不知道。別人拿著這個存摺也沒用。”小寒能理解老人的心情,這麼一大筆錢,怕是她存十年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