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忘了,是不是辮子越長賣的錢越貴?”
秋荷點頭。
小寒利索地編了兩條麻花辮。在耳根下,用繩子繫緊,從耳根下把辮子齊根剪斷。
秋荷接過這兩條粗辮子,心中羨慕,她的頭髮就有點少,只能梳兩條細紐紐的麻花辮。
小寒對著鏡子,晃了晃腦袋,讓頭髮自然地散開。
昨晚才洗的頭髮,非常乾淨,順滑地貼在頭上。
“媽媽,你的頭髮沒了。”牛牛說。
“媽,你為啥剪辮子?”多多也不玩她哥的模型圖紙了,站在炕沿上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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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往後稍稍,別掉下來。”小寒露出八顆牙齒問道:“媽媽剪了頭髮好看不好看?”
“有點好看。”多多勉強說道。牛牛破天荒地皺起了眉頭,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來來來,媽媽也幫你剪了。”小寒拿著剪刀作勢去拉多多。
“我不,我不剪。”多多立刻跑到了炕裡面,半個屁股坐在窗臺上,護住了她那兩根比韭菜多不了多少的黃毛。
“哼。沒眼光。”小寒不理她,繼續對著鏡子找補。
她本來是想剪個自然的長碎髮,當個成熟知性的美女,現在成了剛成年的學生。
她拍了拍這張臉,這個身體25歲了。但是從18歲結婚之後就很少幹農活,雖然生了三個孩子,但是外表看起來很是年輕。如今剪短了頭髮,雖然看著很是青澀,但是真的非常減齡,說是剛滿20都有人相信。
秋荷接過剪刀,幫她把髮梢修整齊,再把前面的劉海剪短。
“嗯。這樣就好看多了。”秋荷拿來掃炕的笤帚幫她把碎頭髮掃到地下。
“秋荷你這手就是巧。”小寒對著鏡子照了照誇讚道:“對了,你一會兒幫他倆熬點漿糊,他們做手工用。”
“行。”秋荷點頭。
“這兩根辮子能賣多少錢啊?”小寒把頭髮收起來,拿張牛皮紙包起來,掀開櫃子放了進去。
“你這辮子又粗又黑,最少能賣10塊錢。”秋荷說。
“真的。”小寒驚訝,好險,差點就敗家的把十塊錢扔了。
“我從黃嫂子家訂了水豆腐,中午炸個雞蛋滷配上,算一個菜。你一會兒在家再炸點雞蛋醬,前幾天做的,吃沒了。”
“水豆腐不用雞蛋醬,搗點蒜放點醬油就好吃。”秋荷說。
“行,這個聽你的。我和於知青一會兒上鎮上買菜,你有啥要買的不,我捎回來。”小寒問。
“沒啥,媽說了,讓你別整太多菜,就隨便吃口就行。”秋荷說。
她媽知道她去朱大爺家買雞蛋的事了,聽說小寒讓她每天早上也必須吃一個煮雞蛋的時候,悄悄抹了淚。
但還是囑咐她:“你大嫂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活,不容易,她捨得給孩子花,給你花,這是咱老羅家的福氣,你要替她省著點。”
秋荷心想,這個大嫂主意正著呢,她可拉不回來。
“知道了。”小寒隨口答了一句。
八點鐘不到,於千巖就回來了,看著新鮮出爐的新發型愣了一下。
“咋說?”小寒問。
“啊?噢,說好了。他說他晚上來家裡喝酒,正好看見了冷書記,就一起請了。”
“行。”小寒點頭。
冷明這個人書中略有提及,是個退伍軍人,非常的正直。他努力帶著平山村村民發家致富,但因著發現了武四齊倒換公糧,貪汙知青的撥款,不肯和他同流合汙,被他給推到山溝裡摔死了。村裡人都以為是因公殉職了,埋人的時候,村裡好多人都去送了葬。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多和冷支書打打交道,也不是壞事。如果能救他一命,那也挺好的。
小寒背上布袋拿上編織繩編的藍色的菜籃,坐在腳踏車後座出了村。
不理會兒身後那紛紛的議論。
沒事,雖說嘴皮子磨不薄,口水說不幹,但說得多了,就像嚼得只剩渣子的甘蔗,沒味兒,估計就吐了。
集上很熱鬧,賣布的,賣雞魚肉蛋、土豆白菜的,應有盡有。
集邊上還停著一輛小型的農用車,車後鬥裡裝著紅蘋果。
好久沒見過水果了,蘋果一分錢一斤,也能拿糧食換,高粱米十斤能換二十斤蘋果。
小寒買了十斤蘋果,準備給老人拿回去點。
集上的肉新鮮又便宜,6毛7分錢一斤,但要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