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來了,這好說不好聽啊。”胡玉梅說。
“於知青才得了到鎮上中學教書的差事,下週一就去上課了。到時候他就直接申請住在宿舍裡。最多週末回來住一天。我想著,最多過個半年,也沒有人再盯著我們了,我再時不時地和他吵上幾架,到時候就順理成章地把婚離了。對孩子也不會有啥影響。”
“得了教書的差事?”羅啟山吃了一驚。
“嗯,要是有造化,說不定還能去上大學,到時候人一走,就更沒人記得這事兒了。”小寒點頭。
胡玉梅心裡千腸百轉,抓心撓肝,這要是當晚沒讓秋荷替小寒看孩子,那今天和於知青扯證的就是秋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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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人笑話的閨女,如果能嫁給知青,那說出去也好聽啊。她也能出一口氣。
“媽,你是不是琢磨,要是當天晚上不和我換,那今天和於知青扯證的就是秋荷了。但我勸你想想,如果是秋荷,事情不會鬧太大,於知青不一定非要和秋荷扯證,即使是扯了證,兩個人的日子就能過得好嗎?過上幾年,萬一有上大學或是回城的機會,人家於知青一定要離婚,你能咋整?”章小寒打破她的幻想,別因著這點小算計有了隔閡,不值當。
胡玉梅被點破小心思有點惱怒:“你是個嫂子,胡說啥呢。”
“您沒這麼想就最好了。”小寒不服軟,話既然說了就得說透,“於知青眼界高著呢,我們今天在鎮上遇見了鎮黨委書記的女兒,一看就是願意和他搞物件,但是於知青根本就沒看上,關鍵是人還長得特漂亮。”
“知道了知道了。”胡玉梅惱了。
知道就行。
章小寒從櫃子上把包袱拿過來開啟。
“爸,您看這事兒要咋辦?”她把她買的煙和糖拿了出來,再把荷花煙高梁酒和桃酥餅放到老人面前說:“這個是於知青給二老買的。覺得因為他讓你們丟人了,挺對不起你們的。”
雖然也見過好東西,但是這菸酒一擺在面前,還是有點震憾的。
“這,這咋好意思。他也,他也不容易,花這錢幹啥。”羅啟山說。
“也確實是因為他才弄出的這個事,他拿出點誠意也應該,你們收下吧。”
“你前晌說讓大傢伙來吃喜,要是辦席,人家就得隨禮。但不一定能有人來。依我說呢,不用辦席,找些紅紙把糖煙包成小包,撿左鄰右舍送幾包,鄰居們一家包上幾塊糖幾根菸就行。再給冷書記、郭村長、秦主任送點。對還有武四齊,那裡更不能少,雖說拿著人家的短,但這種大面上該過還得過。
冷書記和武四齊都包得厚點,糖多點,煙一盒炮臺,一盒荷花。其它人就一包糖兩盒炮臺。”
羅啟山想了想把荷花煙的外包裝撕開,拿了兩盒出來。
“行,那就聽您的。我們明天送。”
“中,那就這麼定吧。我和你媽回家了,你帶好孩子。”羅啟山下地穿鞋。
“晌午就擱這吃吧。”小寒留人。
“不了,秋荷就做了你們娘仨的飯。建軍媳婦擱家做飯呢。”
“行。”小寒就不再強留。
櫃子上的坐鐘
噹噹噹地敲了起來。
小寒一看,12點了。
她利落地拿起圍巾,把菸酒酥餅放在裡面,再拿了一斤糖放進去繫好。
“這糖給孩子們帶回去。”
羅建軍孩子也不少,書中提了一嘴,也是三個孩子,只不過和她家的正相反,是兩個女兒大,一個兒子小,小兒子今年也才出生。
羅建國因為參軍,前兩年的時候級別不夠,家屬不能隨軍,後來能隨軍了,才開始生孩子。所以和羅建軍的孩子年齡幾乎都一樣。
送走老人,小寒看了一下這個家。
三間紅磚房,西面的屋子小一些,有炕,夠兩三個人睡,但是沒有鋪炕蓆,上面堆著一些雜物。
屋子裡的地面鋪的是紅磚。
這在目前都是土地的農村家戶中也算是特別的了。院子用磚壘著院牆,大門是木頭釘成的,比較簡單。靠門邊是一個廁所。院中間有一口壓水的井,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建築。連雞窩都沒有一架。
廚房間,這邊叫外屋地,靠東屋的牆邊有一口灶臺,門邊有一口水缸,一隻碗櫥。
小寒掀開鍋蓋,熱氣蒸騰,裡面煮著圓白的米粒。這是高梁米飯,是這個時代東北農村的主要主食。
才開春,現在是最艱難的時節,冬儲的菜都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