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應該是這個城市的中心區域,百貨大樓開在這裡,市政府建在這裡。聽那位熱心腸的大姐說,比較大型的工廠離這也不遠。
小寒坐上公交車趕回汽車站的時候,錯過了最後一班回平山村的客車。
小寒急死了,這咋整,難不成要腿著回去嗎?
"哎,那個上平山村的,上這輛吧,這輛車到閆家鎮,走兩步就到家了。”一個售票員站在一輛大客車門邊衝她喊。
這就是她和於千巖扯結婚證的鎮,騎腳踏車確實不遠。但走路就不知道了,但怎麼也比從市裡走回去近些。
小寒買票上車。票價一樣,四點開車,可能到鎮上的人多些,最晚一班五點才發車。
到了鎮上已經五點半了,車上有熱心人給她指路,告訴她不用走大路,直接從從農田裡穿出去,再走過一個小樹林就能進村了,最多十來分鐘就能到。這感情好。
天氣轉暖,本來凍得結實的田梗已經開化了,特別不好走。幾乎就是走三步沒一步的程度。走到一半的時候太陽就已經落山了,布棉鞋的鞋底已經全部溼了,走過農田時,腳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夜幕徐徐拉開,遠處的天邊灰色和黑色已經連成了一片。
走過小樹林時,忽然聽見一陣摩擦聲,以及一些難以描述的聲音。
小寒悲憤,她又冷又累,還餓。怎麼還有人有心情在這裡幹這種事。
她高抬腿輕落足,儘量確保不要驚了這對野鴛鴦。
“武主任,呃,武主任,哦。工農兵大學秋季招生快要開始了,我的推薦信您給我寫好了嗎?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
“給老子把嘴閉上,好好的幹。不想幹,就他媽的滾。”武四齊使勁兒扯了女孩的頭髮。
女孩痛撥出聲。
小寒餘光一掃,一眼就看見一個大大的白屁股蛋子,心裡一陣噁心。
孃的,這要長針眼啊。
她啥也顧不上了,抬腿就跑。
“有人,嗚,有人。”女孩叫了起來。
武四齊回頭時,只看見了一個背影狂跑,一個轉彎就不見了。
“誰他媽的掃老子的興。”武四齊正在興頭上,扯著女孩說:“繼續,別管她,傻老孃們,借幾個膽子也不敢亂說。這外面就是比他媽屋子裡帶勁。”
章小寒故意跑到了村東頭,再從村裡繞回了家。
呼哧帶喘的跑回家,聽見鍾已經敲響六點了。
“媽,你又花錢了?咱家沒錢。”多多看著小寒提著兩個包,非但不高興,反而又皺起了小眉頭。
“羅多多,咱家有錢。你看媽這麼大個人,肯定能掙到錢。養活你、養活哥哥,還能養活毛毛。”小寒把饅頭遞給秋荷:“秋荷,我買了仨饅頭,你熱一下,你和孩子一人一個,分著吃。”
“大嫂,我不要,我不是小孩。”秋荷笑著接過紙包說。
“你今年多大?”
“我17。”秋荷說。
“17就是小孩。”小寒趕緊把溼鞋脫下來,換上在家穿的棉鞋。
秋荷笑笑去熱饅頭了。
“噹噹噹,我還給你們買了糖。”小寒耍了個花槍,把糖包開啟放在炕桌上,“我和你們說,這叫奶糖,和前兩天吃的雜拌糖不一樣,這個可好吃了。高興不高興,開心不開心?”
“媽,你連燒火都不會,咋掙錢啊?”冷場小能手羅多多上線。
秋荷在外屋哈哈哈笑出了聲。
小寒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羅多多,你的嘴吃糖和說話只能選一樣,你要哪樣?”
多多想了想,拿了一顆糖握在手心裡。
“我明天早上吃。”羅多多語重心長:“媽,你要省著點花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哎喲,小管家婆。牛牛,你來把這糖分一下,平均分成三份,你一份,多多一份,姑姑一份,會不會?”
“會。”牛牛點頭,“媽媽,我會算數。”
“那就勞煩牛牛了。”
小寒提起屋裡的暖壺去洗漱,等她收拾好了,炕桌上已經擺好了飯。
高粱米里面煮了紅薯。沒菜。
炕梢還擺著一張炕桌,上面貼了厚厚的布。
“這是什麼?”小寒接過秋荷遞過來的筷子問。
“媽,這你都不知道,這是打的殼子啊,姑姑要給我們做鞋。”牛牛吃著饅頭說。
小寒閉嘴。
吃完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