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無奈極了,這一個兩個的孩子,咋都這麼獨呢。這麼長的一條溝,她和小五撿了快兩天也不過才撿了三分之一,咋就不能共享呢。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就讓了,畢竟她是大人,面前這個,再裝成冷酷兇狠的模樣,也還是個孩子。就是一隻披著狼皮的小羊。
但現在是小五跟著她呢,就不僅代表她一個人了。她現在退讓了,也代表了小五退讓了,退讓了這一次下次就很難再硬氣起來了。在這個不算大的城市裡,以後肯定還會相遇,那就只能次次退讓了。或許那張披著的狼皮長在身上的時候,他們就會變本加厲的欺負小五。不管咋說,因為小五,她才能每天輕鬆賺這麼多錢,她不能給他留下這個隱患。
“小孩,這是荒溝,往小了說,誰的都不是,誰都能來。往大天裡說,這也是國家的。無論哪樣都不能跟你姓。這條溝這老長,你們撿你們的,我撿我們的,誰也不礙著誰,不挺好嗎?”
小寒站起來,不客氣地把袋子從他腳下抽出來。
“來勁兒是吧,我說不能撿就是不能撿,這些也不能拿走。”男孩臉唰的摞了下來,要是在小弟面前丟了臉,以後還有誰肯聽他的。他伸手就去搶小寒的袋子。
小寒哪能讓他啊,就和他撕巴了起來。對面的雖然是個孩子,勁卻挺大,差點把小寒拉到一邊去。
小五本就站在小寒身後戒備著,如今看小寒吃虧,立刻像小牛犢一樣的從她後面衝了出去,和男孩撕打在了一起。
這倆小孩在這城市裡的最底層摸爬滾打,早就練就了打架的能力,也不講什麼武德,直接下最黑的手。
小寒看得眼皮直跳,腦子一熱衝上去拉架。
但她根本沒有拉架的經驗,還好她個子高,不至於被踢出局。但不一會兒身上就捱了好幾拳,一時也分不清是誰打的。
架是一點沒拉開,反倒因為她加入,小五束手束腳,被對方趁機踢了一腳狠的。
聽到小五悶哼一聲,立夏心裡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把對方當個小孩子看待實屬輕敵了,這個男孩後面跟隨著的小孩子們也都慢慢圍了上來。
“住手,我和你說,你再動手,我報公安了啊。”小寒大聲喊。
男孩一聽臉僵了一下,隨即嘲諷道:“嚇唬誰呢,你知道公安的門朝哪邊開嗎?你報了公安,公安就能來嗎?”
“姐不騙你,姐公安內部有人,我打個電話就能把人叫來。”立夏看他們暫時停下來了,舒了口氣真誠地說。
“哈哈。”男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回頭和小弟們說:“她公安內部有人?”
後面的小孩子們跟著笑。
“你公安內部有人還用出來撿破爛?你還打電話,你個農村老孃們,詞還不少。來來來,我就等你把公安叫來,你去叫。”男孩抱著胳膊,衝她抬臉。
“那你等著,可別跑啊。”小寒想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次先跑為上計。
她正想拉小五走,結果就聽見溝邊有人高喊。
“站住,別跑。”
“哎喲。”一個人慌不擇路地從溝邊滾了下來,正好滾到了幾個人旁邊,嚇得幾人連連後退。那個掉下來的人估計扭到了腳,站也站不起來,只能哀哀叫喚。
小寒抬頭看去,陽光鋪滿在天際,一個戴著大蓋帽的年輕公安站在溝邊。
隨後有兩名公安也跟著跑了過來。
站在光裡的是真英雄。
年輕公安迅速跳下溝,一下子就把剛掉下來還在哼哼的瘦猴一樣的男人按倒在地。
“老實點。”年輕男人用膝蓋抵著他的肩背,利索地從腰後拿出手銬把他雙手銬在了起來。
章小寒左右踅摸了一下,看有沒有個深點的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章同志,你咋擱這兒呢?”邱波把人拎起來交給跟著下來的同事問章小寒。
“就……就……就。”小寒“就”了幾聲,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邱波掃了一眼地上的尼龍袋和麻袋以及剛剛撕扯間掉出來的鐵塊。
“程慶你小子又擱這欺負人呢,是不是又想回局子裡蹲兩天。啊?”邱波像拎小雞一樣把小寒身前的男孩給弄到了他身邊。
“邱公安,我沒有欺負人。”程慶臉色發青,極力辯解。
“章同志,他欺負你了嗎?”邱波問章小寒。
“沒有。就一點小摩擦,已經沒事了。”小寒搖搖頭。
“真沒事了?”邱波再次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