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匆匆趕至之時,宗門大比已然行進至中場。
未入選的修士們皆仰頭凝望,目光齊刷刷地聚焦於半空中那位身著一襲豔麗紅衣、面部蒙著潔白麵紗,懷中還抱著靈寵的女子。只見她悠悠然地降落在躺椅之上。
喻禾將不黑安放在腿上,一隻手輕輕拈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裡,另一隻手則不緊不慢地撫摸著不黑的毛髮。
“衍雷仙尊,此刻已然到了中場。”一位內門女弟子悄然移步至喻禾身後,輕聲出言提醒道。
“嗯。”喻禾語氣平淡如水,未再多說一字。
女弟子為那空著的茶杯添滿茶水,馥郁的桂花香瞬間縈繞在喻禾鼻尖。
“師妹休息可還安好?”莊晏的聲音借傳音傳入喻禾耳中。
“多謝師兄掛念,已然安好。”
“那就好,你躺一會兒,累了就眯會兒,快結束時師兄再喚你。”
莊晏朝身後的女弟子使,女弟子隨即拿起蒲扇,為喻禾遮擋住頭上那烈烈驕陽。
“這就是衍雷仙尊?排場居然如此之大,她憑什麼讓人這般伺候?”孫雪兒望著慵懶躺著、邊吃邊擼貓的喻禾,咬了咬牙,滿心憤懣地說道。
“憑她乃是如今雲鶴大陸的最強戰力,你說憑什麼?”
說話的是與她自幼青梅竹馬的宮聞,宮家從政,宮家家主乃是雲鶴大陸皇宮的丞相,而孫家則為太傅,孫雪兒自幼便驕縱跋扈。
“好了,雪兒,你剛比完第二場,好好歇息吧。”溫寧芙出言寬慰著孫雪兒。
“誰讓你多管閒事的,我的事輪得到你插嘴嗎?”孫雪兒眉頭緊蹙,滿臉不屑地瞥了一眼溫寧芙。
溫寧芙乃是溫尚書家的庶女,是不得寵小妾所生的孩子。從小便不受寵,不知怎的,突然告知父母要參加宗門大選,尚書家不同意,她便揹著父母跟著孫雪兒和宮聞一同前來。
溫寧芙未曾料到在這眾多人面前,孫雪兒會如此羞辱自己,貝齒狠狠咬在下唇上,眼含淚珠地抬起腦袋,滿含委屈地望著旁邊的宮聞。
“行了,這麼多人,你非得讓寧芙難堪作甚?”宮聞看著委屈不已的溫寧芙,忍不住出聲替她說話。
“聞哥哥,你是在幫她指責我嗎?”孫雪兒滿心不甘地問道。
“好好比賽,莫要做多餘之事。”宮聞輕輕擺弄了一下紫色的衣角。
“到我了,我比完再來尋你們。”宮聞說完,便朝著符修賽場大步走去。
“哼,你往後離我聞哥哥遠些,不然有你好看。”孫雪兒狠狠地剜了一眼溫寧芙。
溫寧芙眼中那惡毒的光芒直直盯著孫雪兒的後背,只是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中場比拼結束,各場前二十名的告示已貼出,落敗者請退出場地,一柱香後開始決賽。”索武那響亮的話語在空中悠悠迴盪。
半空中緩緩落下五張告示,場中眾人紛紛賣力地尋找著自己的名字。
找到自己名字的高聲歡呼,未找到的則垂頭喪氣地走下場去。
喻禾吃著吃著便困倦起來,看著這無趣的大比,心中只想回醉月峰睡覺,可卻不能走,自己的任務還未完成呢,兩個替死娃娃啊,多了兩條命啊,可不能不要。
司空霖看著遠處的喻禾,手肘支撐著腦袋,還時不時地點點頭,便知曉這丫頭困了。
他隨手擲出一個隔音法器,覆蓋在喻禾身上,那透明的隔音法器落下之時,順便將喻禾的身影遮蔽住,從正面看,就如同有個屏風擋住了喻禾。
喻禾迷迷糊糊地感覺周邊沒了聲音,睏意瞬間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一把拉過腿上的不黑抱在懷裡,沉沉睡去。
不黑迷迷瞪瞪地感覺自己被人拽了一下,半睜開眼瞧了瞧,發現自己在喻禾懷裡,咂巴咂巴嘴,打了個哈欠,接著繼續睡。
臺下休憩的青衣少年,那目光仿若幽深的寒潭,死死地盯著被擋住的喻禾。
“我的好師尊,這一世你仍舊是這般冷若冰霜,漠不關心,也不知這一世你是否還會偏袒我的好師兄。”
紀清燁浴火重生,上一世喻禾將他和柏鈺收為親傳弟子,卻從未對他們二人的修行指點一二。每次閉關結束後檢查課業,只要自己稍有差池,未達她的期許,就會被她無情地罰進妖獸谷,每次都是傷痕累累地出來,而她從未正眼瞧過自己一眼。卻對柏鈺青睞有加,不僅贈予他法器,還慷慨地贈送他靈藥。
每次都是溫寧芙師妹為自己療傷,可自己的好師兄卻橫刀奪愛,搶走了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