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吼聲,把扛著尿素袋子立門口的楊帆嚇了一跳,整個人傻愣在那,還是王恆一把將他推開,抬腳踏進宿舍。
看了看高明明被修整的髮型,再看了看陳鈞熟練的鋪好涼蓆、床單後,立正站在床頭的位置。
他冷聲道:“我希望你們到這能有足夠好的記性,說過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咱們宿舍來了四個人,在宿舍怎麼樣我可以暫時不管,但出了宿舍的門,必須按照雙人成排,三人成列的佇列走,高中都經歷過軍訓吧”
“什麼是雙人成排,三人成列,什麼是齊步走你們應該都懂,不懂的可以等下找我,我單獨講給你聽。”
“除了今天在學校領取的軍裝、被褥、洗漱用具外,其他東西一律上交,新訓期間學院代為保管。”
“你說你叫楊帆”王恆又宣佈了一遍規矩後,將目光轉向新來的學生。
“啊,對,我叫楊帆,楊家將的楊,揚帆的帆,川省人,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楊帆機靈的應對著,還真別說,王恆還挺吃他這一套。
聽完介紹,笑著伸手將他肩膀上的尿素袋子取下,抬手指了指陳鈞的上鋪道:“你的床鋪在那。”
“提醒伱一句,以後你要叫我班長,不止是我,見到所有高年級的學長都要稱呼班長。”
“好了,知道你初來乍到很多不懂,我作為班長就教教你。”
王恆笑容“真誠”的將尿素袋子拿到陳鈞跟前,丟在地上。
順手又拉著還一臉懵逼的楊帆坐在剛才高明明坐的板凳上,就像變戲法似的,從口袋摸出一個推子。
“以後就是大學生了,還是咱們陸院的學生,你這髮型不規範,我幫你修修。”
“班長,我....”楊帆意識到不對勁,準備辯解兩句,可王恆哪給他機會啊,右手拿著推子,左手壓著他的肩膀用力一按,就把人給按在椅子上。
旁邊的陳鈞平靜的看著,沒啥表示,因為這種做法他理解,若是他當班長手段比這還要硬,軍校畢竟是學校,已經柔和的多了。
高明明和沈從軍兩人一臉悻悻的瞅著,他們剛才就是這麼被犁過一遍。
王恆理髮的手藝怎麼說呢,你可以質疑他的美觀程度,但絕對不能懷疑人家的速度。
就按著人這麼會功夫,楊帆的頭型已經從剛才的時髦細碎變成了長短不一,斑斑點點。
“噗!”王恆吹掉推子上的碎髮,滿意的欣賞下自己的傑作,道:“還不錯,這就順眼的多了。”
“行了,你們把地面收拾下,該吃飯就去吃飯,我還要接新生,都老實點。”
連囑託帶威脅的說了一通,王恆起身離開宿舍,好傢伙,理個發,走出宿舍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唯有楊帆一臉要哭的表情,跑到尿素袋裡摸出一個鏡子,照著自己那尊容,眼睛都紅了。
“媽的,這不是欺負人嘛剛才送我過來還跟我媽說會照顧我,在這不缺吃不缺喝,結果轉身就摁著我頭,給我弄了這麼個髮型”
陳鈞看著他想笑,又感覺不太合適,乾脆繼續鋪床,收拾內務。
同時心裡也在盤算著疊被子的事情,新生被子難疊,裡面棉絮蓬鬆,沒個一兩週純手工打磨,根本不行。
但也不是沒捷徑,現在外面三四十度大熱天,如果把棉被潑水溼透,放在地上用硬板瀝乾水,拿外面曬到晚上,基本就沒問題了。
機會就今天,班長因為接新人,估計不會注意到,明天人來的更多怕是就不好整了。
陳鈞是老兵沒錯,但老兵都有個通病,那就是“懶”,不是訓練,平時工作上的懶。
而是不喜歡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能半天解決,為啥要用手搓半個月呢
陳鈞正琢磨呢,旁邊哭喪著臉半天緩不過神的楊帆終於想通了。
起身走到陳鈞跟前,聲音近乎蚊子嗡嗡似的說道:“下鋪的兄弟,我剛才進來看你也拿著推子,是有手藝在身的吧”
“商量下,五塊錢中不你幫我修修。”
“沒問題,但我不收錢,大家以後都是戰友,談錢太見外了。”陳鈞笑呵呵的摸出推子,他不怕班長找麻煩。
進宿舍理髮本身就是立威,就算他不幫著整,後面王恆還要自己給他們修。
立威的本質是奠定班長的威嚴,可不是虐待,要是全宿舍頂著這頭型一個多月,讓別的班看見。
丟人的可不止是新生,連班長也要跟著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