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懸,遠處的夏蟬在拼命嘶吼。
給炎熱的訓練場增添了些許煩躁。
301宿舍的一眾新生,經過剛才王恆一番慷慨激昂的教導,剛開始還能維持熱血沸騰、拼搏上進的鬥志。
恨不得當場圍著跑道躥上十圈,抒發下激昂的心情。
可隨著立正的姿勢保持將近二十分鐘後,帽簷下的汗水,嘩嘩的順著臉頰朝下淌,眼睛又酸又澀,難以睜開時。
那股心氣,基本被磨平了。
陳鈞站在佇列中也不好受,今天出發來上操課前沒讓換作訓服,都穿著迷彩服,全身都被嚴嚴實實的捂著,感覺衣服都快被汗水打透了。
他上輩子當過兵,對訓練強度適應能力快,但也沒法免疫這種天氣帶來的折磨啊。
至於王恆。
這傢伙相當敬業,一直站在佇列前盯著他們。
顯然,剛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話不是白說的,算是開訓前的動員。
眼瞅著佇列中有人搖搖晃晃,有快要暈倒的架勢。
王恆這才發出新的指令。
“全體都有,立正。”
雖然喊的口令和陳鈞他們目前的動作一致,但重新喊的時候,身體多少能晃動一下。
就這,都能舒服不少。
“稍息,聽到稍息的指令,左腳順著你們腳尖的方向,往前伸出大概全腳三分之二的距離。”
“就是這樣。”王恆又重新做示範,“雙腿自然伸直,上身不動,身體的重心落於右腳。”
“給你們講吓,通常在開會或者陸院搞活動時間,聽到稍息的口令如果長時間沒有變動,你們可以自行換腳。”
“好了,立正!”
“把你們身體的重心放在腳掌,不要放在腳跟上,如果你們不想暈倒丟人的話,就按照我說的標準去執行。”
這剛變了稍息的動作,稍微舒服點,就又換成了立正。
同時,佇列裡,還伴隨著王恆那震天響的怒罵聲。
“楊帆,你豬腦子啊,立正立正,地上有錢嘛,伱低著頭看啥”
“梁魁,說幾遍了,肚子收一收,你挺那麼大幹啥”
“何京,腿,腿併攏,你兩條腿鬧矛盾了叉那麼開”
“就沒見過比你們還笨的。”
王恆不斷的大吼著糾正動作,可剛開始學習佇列,當時糾正是能糾正過來。
但只要口令更換,人一動,重新再回到“立正”上時,原本調整好的標準動作基本就被打回原型了。
碰到特別氣人的時候,王恆更是直接上腳,對著腚就踹。
初次上操課,陳鈞只感覺從頭到尾他耳朵都是嗡嗡的。
毫不誇張的說,全班新生能學會立正,能從開始接觸到勉強不出錯,都是王恆踹出來和吼出來的功勞。
......
終於,在折騰了一個半小時後。
他們迎來了中途休息十分鐘的指令。
好傢伙,聽到解散的命令,整個第三分隊十個班,幾十號人整得跟打仗似的,爭著搶著朝陰涼處跑。
陳鈞摸清楚了王恆的脾氣,知道自家這班長好面子,啥事都要爭第一。
哪怕休息時間搶休息的場地都一樣,只能勝不能敗,要不然他們搶不到,等下集合必然更難過。
有這層原因在,還有啥可說的。
陳鈞一馬當先,衝的比誰都猛,先其他班一步衝到了背光處,招手衝著一班的新生招呼。
王恆見狀,嘴角揚出一絲笑容,他是越來越看陳鈞順眼了,跺了跺腳,仰著頭就離開了訓練場。
幾人看著王恆離開,沒有班長監督,一群人徹底放飛自我了。
楊帆跑到陰涼處,直接朝著地上一躺,不顧形象的開始慘嚎:“我滴媽呀,真快累挺了。”
“當個軍人真不容易。”
“你躺遠點,別佔那麼大地方。”
別人沒他那麼隨便,何京摘掉頭頂的帽子,蹲下身推開地上的楊帆,拿帽子忽扇兩下風,轉頭看向一旁同樣蹲下的陳鈞。
感慨道:“早知道陸院是這種套路,我暑假就在京都報個軍訓班先練練。”
“也不至於剛才被踹,太丟人了。”
陳鈞聞言笑了笑,沒吭聲,這話他沒法接啊。
可躺在地上的楊帆,聽到後卻炸毛了,雙手摁著草地直起身子,唾沫橫飛道:“你才被踹了一下,我剛才被踹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