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洗馬奴能稱帝。此人便是大夏開國之君夏幽王。
二曰帝后同朝。此言在大夏的孝德皇后身上靈驗,孝德皇后把持朝政架空天子,從此皇椅一分為二使大夏過了二十載‘不識君’的年歲。
三曰十年大旱。此言在其因妖言惑眾受帝凌遲後得驗。
此後每代溫家人入住司天臺,其言得大夏皇室視為必應之兆。溫家前家主留下的一言為當朝東宮乃天降紫微星,可保大夏百年無憂。唯有這言尚未得驗,卻值得無數人心懷鬼胎。若從此解釋,大抵能說得通。
越褚沂皮笑肉不笑,“你當我是那位走失的東宮?”
溫久寧臉色有點訕訕,壓著聲兒和他商量,“此事關於大夏江山,望郎君切莫傳出去。”
越褚沂嗤笑出聲。
早說大夏的走狗都是這幅蠢樣,他真該直接帶人攻進長安的。
“你認出東宮靠的是甚?”
“不便多說。”溫久寧說完又趕忙補一句,“但若你肯隨我回長安我便告知你。”
“回長安?”
溫久寧更加緊張,吐出來的話和從軟棉花裡擠出一般,“東宮自然該回長安坐鎮。”
越褚沂好整以暇撐著額角,“如今長安不太平麼?”
溫久寧抿著唇,嚴肅瞪眼越褚沂,“這是皇室機密,你回長安便知曉,你到底肯不肯回去?”
越褚沂招招手,示意溫久寧豎起耳朵仔細聽。
溫久寧滿是緊張,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的上高挑奈何越褚沂足足有六尺多,她不得不踮著腳湊上去。小娘子說來纖細,卻也玲瓏有致,曼妙的身子擦過越褚沂衣襬時像瓣輕飄飄的白玉蘭。
在她忐忑中,耳邊聽到個,——“滾。”
溫久寧:?
她狐疑瞧眼越褚沂,越褚沂轉身走在前頭絲毫沒有和溫久寧交涉的意圖,高大的身影三兩下邁過門檻,破了皮的靴子穩穩踩在木板路。兩側侍衛畢恭畢敬跟隨其後還不忘押著溫久寧和紅燭的胳膊。他們在越褚沂身側多年,很多事情都無需越褚沂親自吩咐,對於這種來歷不明的刺客直接送去嚴刑拷打即可。
溫久寧反應過來對方壓根沒將這一切放心上,免不得焦急。當下掙開侍衛的鉗制提著溼漉漉的裙襬三兩步並作追越褚沂。侍衛有心想攔奈何紅燭力大無窮,一隻手捏著侍衛的脖子和提著小雞仔一般,侍衛吃痛叫幾聲病怏怏任由溫久寧尾隨越褚沂進屋。
歇息的屋子收拾得敞亮,石質桌凳精雕別緻,茶臺常年冒著熱氣,裡頭熬著雲尖。溫久寧甫入便見得越褚沂早坐在上首把玩尖銳的瓷片,對自個的到來沒甚莫意外。她不由得縮縮腦袋小心翼翼找了個下頭的位置坐著。
“越褚沂,你一時間對此事難以接受我可以理解,然東宮不僅是你的身份還是你的職責,整個大夏都期盼你的回去。”
“噢。”
簡短二字叫溫久寧攥緊拳頭,她不由得深吸口氣。
程十一眸色微亮。作為越褚沂的暗衛他需提防的便是溫久寧這般看似無害的大夏刺客,此刻溫久寧面露異色定然是要狗急跳牆使出殺手鐧。
正在程十一醞釀出招時溫久寧一鼓作氣道,
“從前的事情你一點想不起麼?那時我喚你明哥哥,你總叫我阿寧。”
溫久寧不忘在心底補充句,是人人羨煞的青梅竹馬。
程十一瞬間撇了嘴,扭頭裝木頭。
越褚沂,“難聽。”
溫久寧哽住。
她緩了緩,複道,“你從前最愛吃桂花糕,喜甜——”
“我如今嗜辣。”
溫久寧覺著委實聊不下去。
“分明你走失的時候有八歲,該是能記事的年齡怎半點想不起。”
越褚沂神情莫辨,“天子讓你來找東宮?”
“不是的。其實我父親為躲南賊逃回老家,我身為溫家女既要為父贖罪也要擔起儲妃重任,我自作主張南下來尋你就是為了帶你回長安。祖父曾言你是天生的紫微星,你回長安定然能打得那南賊丟盔棄甲。”
越褚沂沒叫溫久寧莫名的亢奮感染,反倒惡毒問句,“你來之前有沒有打探過我現在的身份?”
“是來涇州做生意的商人。”
越褚沂稍俯身,無聲的壓力逼迫著溫久寧,“若我不回長安呢?”
溫久寧不假思索,“我一定會帶你回長安。”
小娘子渾身哪都溼漉漉,素骨凝冰、柔蔥蘸雪。薄薄的衣衫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