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秀一不自覺地罵了一句。儘管他清楚旁邊有申賢主任,但還是忍不住。因為他剛剛意識到導致患者瀕臨死亡的真菌可能已經傳染給了另外三名不知名的患者。
“嗯?怎麼了?”
申賢自然是一臉驚訝。雖然一開始李賢忠經常嚴厲斥責,他也曾覺得李秀一有點奇怪,但後來他意識到,李秀一雖然奇怪,但絕不是那種有暴力傾向的人。可現在突然罵人,不驚訝才怪呢。
[做得好,秀一……]
仲景透過簡短的分析察覺到申賢有多驚訝後,咂了咂嘴。當然,秀一也沒有一直髮呆。
“啊,對不起。主任。我剛剛意識到一件事,是關於患者的。”
“嗯?患者情況不是好轉了嗎?除了這個患者,現在沒有其他有問題的患者啊。”
在感染性疾病中,正確設定目標幾乎等同於治療的全部,這一點非常重要。秀一一直很擅長這個,所以病房裡的其他患者都在順利康復。眼前躺著的孫錦淑患者自不必說,可他為什麼會這樣呢?
“啊,不。是捐贈者的事。”
“捐贈者?”
“那位捐贈者除了給這位患者進行了器官移植,還為另外三位患者進行了移植。”
“啊。”
然而,申賢聽到秀一這麼說後,也無法再保持平靜了。
“該死。”
他也像秀一剛才那樣罵了一句,然後拿起電話。接著他給移植外科的鄭修主任打了電話。
“本院手術室23號房。”
現在鄭修主任正在手術中,接電話的是手術室護士。平時這種情況會直接結束通話以免打擾,但現在顯然不行。
“啊,你好。我是感染內科的申賢主任。鄭修主任方便接電話嗎?”
“呃……他現在正在看顯微鏡。”
護士委婉地表示稍後再打來。但申賢不能等。顯微鏡也好,其他也好,真菌感染是一種治療稍有延遲就可能致命的疾病。說不定現在就有人正在死亡。不,也許已經死了,畢竟移植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還是請儘快幫我接通電話。”
“呃……”
“這關乎患者的生命。”
“啊,好的。”
通常在手術室裡,主刀醫生就像神一樣受到對待。因為患者的生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要儘量滿足他的方便。像顯微鏡手術這樣困難且容易讓人煩躁的手術時,不打擾他是上策,因為即使脾氣好的人也可能會變得脾氣暴躁。但關乎生命的事情,有幾個醫療人員能坐視不管呢?護士咬著下唇走到鄭修身邊。
“主任。”
“我現在正在接血管,等一下。”
“申賢主任說這關乎患者的生命。”
“申賢?”
“是。”
“嗯。”
鄭修聽到申賢的名字,手停了一下。
‘基本是下一任院長了……已經是實權人物了。而且……’
他欠了申賢的愛徒李秀一一個人情。而且傳聞說李秀一是李賢忠的兒子,申賢還公然稱李秀一為我們的侄子,這肯定是事實。更何況還關乎患者的生命。手術晚幾分鐘對大局也沒什麼影響,所以接電話在各方面都是正確的。
“喂,申主任。我是鄭修。”
“啊,鄭主任。很抱歉在你手術的時候打擾你。”
“沒關係。有什麼事嗎?”
“你知道我們之前會診過的孫錦淑患者嗎?”
“知道。我昨天還去看過……她情況不好嗎?難道她的情況更糟了?”
鄭修皺起了眉頭。一想到自己手術過的患者情況惡化,他心情就不好。
“不,不。她好多了。”
“啊……那是怎麼……”
“這個患者的致病菌是足放線病菌。”
“足放線……什麼?”
鄭修先是露出放心的表情,然後突然搖了搖頭。足放線病菌,這是他第一次聽說的病菌。
“是真菌,不是人類常見的病菌。”
“啊……那你是怎麼診斷出來的?”
“我的主治醫生李秀一老師專注於為患者提供器官的捐贈者的死亡原因。”
“捐贈者……?”
鄭修現在完全放下了手中的器械。因為這個故事越聽越吸引人。
“是,捐贈者是溺死者。足放線病菌是生活在髒水中的真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