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鈾來不及細想,連忙開啟公爵書桌底部的抽屜,摸到那把精美的手槍,發現裡面並沒有彈夾,又拿起抽屜裡的彈夾,開始哆哆嗦嗦地裝彈夾。
他最少有幾個月沒碰槍了,只能憑著記憶裝上了彈夾,又摸索著把子彈上了膛。
搞定了武器,江鈾感覺自己已經出了一頭毛毛汗,心臟也似乎要跳出來了,他四周張望了下,發現一點隱蔽物都沒有。
手腳並用,儘量不發出聲音地爬到了小臥室裡,緊靠門邊,準備利用門洞的牆來抵抗。
書房裡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抵達一側的牆體後,突然就停止了。
那裡正好是一面1米見方的落地金屬格柵,看起來像是通風用的。
整個書房又一次陷入寂靜。
江鈾舉槍瞄準那面格柵,準備不管什麼東西從那裡出來,先給它一梭子子彈。
可是手有點舉酸了,還是沒有動靜。
正要把槍垂下一點,好擴大觀察視野。
格柵處發出一聲震天的巨響,整個從牆面上橫飛出來,帶起了一大蓬的灰塵,直接砸到了對面的牆上,再次發出了一聲巨響。
灰塵裡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影子滾了出來。
江鈾被響聲震得耳膜生疼,遲疑了半秒才開槍射擊。
就這半秒的功夫,那個人影卻已經朝辦公桌後的死角滾去。
江鈾一口氣連開了七八槍,直到扣不動了,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一個彈夾全部打完了。
也不知道打中了沒有。
趕緊按動卸彈夾按鈕,空空的彈夾立即滑落。
江鈾一抄手想抓住空彈夾,卻晚了一步。
空彈夾掉到地板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江鈾趕緊從褲兜裡掏第二個彈夾,準備換上。
就在他剛掏出彈夾的當兒,他似乎感到面前有人影一晃,抬頭看去,卻沒了蹤影。
一隻略顯冰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江鈾還來不及掙脫,他的左側頸部,觸碰到了一個更為冰涼的物體。
頸上的涼意,像有生命一般,飛快地侵入了自己的頸部肌肉中。
一股暖流,卻逆著涼意,從相反的方向,湧了出來。
江鈾覺得嗓子裡有一股鐵腥味,帶著絲絲甜意。
彷彿被洪水沒頂一般,江鈾感到無法呼吸了。
氣管裡彷彿灌滿了液體,他想咳嗽,卻咳不出來。
想呼喊,卻只能發出無力的嗚嗚聲。
他下意識地丟下槍,雙手反扣自己脖子,試圖把氣管疏通乾淨。
卻只摸到一個橫著的大口子,裡面正汩汩地朝外冒著溫熱的液體。
江鈾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昏,視野開始出現黑色背景上閃爍的星星。
在這片閃爍的光芒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的陳設很熟悉,他很快認出來,這是自己幼年時的老家。
房間遠處的陽臺上,放著一張藤椅,藤椅上坐著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左手握著一本書的書脊,正在專心地看書。
江鈾把視線都集中到了那個人身上,但卻似乎總有一團光圍著那個人,讓他看不清。
突然,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書被放下了,那人轉過了頭,和他四目對視。
居然是他的父親!
等等!
自己的父親,不是在10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嗎?
也正是因為父親的去世,家中收入銳減,江鈾才不得不放棄自己心儀的農業學院,轉而選擇軍事院校。
只是因為軍事院校從數年前開始,不但不收學費和餐費,反而會為每一位學員提供不菲的津貼,吸引了大批窮人家的子女就讀。
此時,父親已經把書輕輕合上,又放到自己的膝蓋上,向著江鈾,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五指攤開,掌心朝上,意思是要江鈾過來,拉住他的手。
同一時間,父親那略顯蒼老的臉上,皺紋舒展,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江鈾眼眶溼潤了,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地邁開腿,朝父親的方向走去。
但是很可惜,剛走了兩步,胸口傳來一陣悶痛,他失去了意識,向前倒在了地上。
眼睛卻還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父親的方向,雖然他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書房外,礫岩席地坐在地板上個,正等得心焦,不停地看著威脅偵測腕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