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一看,一顆小黑豆子沒睡覺,是韓烈在用外頭的沙子擦洗沾了蔥油的髒碟。。
那幾乎有他高的碟子被他毫不費力搬來搬去,頗有小螞蟻搬東西的架勢。
要是擱在箱子外,也是可以挑戰人體極限的猛人。
秦瓔靜靜看著他用沙子擦乾淨盤子搬回小屋,然後出來照顧馬匹。
挨個給五匹馬挨個擦拭汗水,用刀鑿了娃娃屋中的冰塊給馬腿敷關節。
從秦瓔的角度看他小小一個忙碌,是件很有趣的事。
她索性托腮看了會,一直到韓烈把娃娃屋中都簡單清理了一遍,小睡的四人醒來。
程宣張放兩個不好意思得很:“韓隊率,應該讓我們來的。”
韓烈曉得自己不需要休息,沒同他們假客套,一擺手道:“灌滿水囊,準備起程!”
,!
秦瓔看見王敞急匆匆從娃娃屋跑出來,還以為他要做什麼。
不料他走到無人處開始解褲帶。
秦瓔並不想看奇怪的細節,移開視線。
只是下一瞬便聽王敞殺豬似的叫聲。
“好個不要臉的,掏乃公的褲襠?”
掏褲襠?
這秦瓔就感興趣了。
她一看,忍不住嘶了一聲。
只見王敞在他方才撒尿的沙地中滾。
一個人型生物用標準霸總姿勢把他的手按在頭頂,另一隻手在他腹部掏。
具體是掏哪,秦瓔看不見。
王敞很慌,但他也嘴貧。
“哪來的好色死鬼,哎喲,別,祖宗,蛆掉我嘴裡了!”
秦瓔聽他嚷嚷都覺得埋汰。
摸花鏟想要仗義相救時,聽他喊聲追來的韓烈一馬當先將按住王敞的類人生物撲倒,兩隻胳膊鉗住這生物的脖頸。
秦瓔只聽一聲嘎嘣脆響。
就見韓烈一把將那玩意的腦袋拔下。
箱子外,秦瓔一激靈。
“小狼狗有點殘暴啊!”
一禿嚕嘴喊出外號,秦瓔自覺失言急急閉嘴。
拎著一個人頭的韓烈渾身一僵。
上神喊他什麼?
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應該是風太大,王敞太吵他聽錯了。
自我開解了一番,韓烈把右手拔下來的人頭提在手裡看。
隨後蹙眉:“是黃沙之民。”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沙漠中的活屍,自然是風乾老臘肉狀。
韓烈手裡的人頭,頭髮稀疏但眉骨高聳骨架高大。
武二也走了過來。
他看著蠟制人頭道:“沙民死在這,因旱魃屍的影響變成了活屍。”
捂著褲襠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王敞,跳著過來踢了一腳沙丘上的無首乾屍。
“臭流氓,險些給乃公摘了去!”
嘩啦。
他這一踢,讓乾屍在沙丘上滾動了兩圈。
一抹亮銀色,從乾屍腹腔滾出掉在砂礫上。
是隻銀匣子。
這具乾屍死時牢牢護在胸前。
他死後,這盒子嵌緊幹化的腹腔,被王敞一踢才滾出。
看見是亮閃閃的顏色,王敞高興:“讓我來瞧瞧是什麼。”
說著他就要去抓,但那匣子一震。
一道銀光直直撲向王敞面門,觸到他鼻尖前,被韓烈的環首刀拍落。
王敞這才反應過來:“什麼玩意!”
他去看沙丘,只見黃沙半埋著一隻銀色瓢蟲。
王敞腳動了動。
被武二及時薅住頭髮往後扯:“你這蠢豬,腳癢想踩是不是?”
王敞頭皮生疼沒敢言語。
韓烈單膝跪地,看沙中的瓢蟲。
秦瓔也焦急眯眼去看。
但箱子中一隻瓢蟲對她來說實在太小,她什麼也沒看清,只得豎著耳朵聽韓烈他們說話。
半晌,韓烈道:“是沙丘民的通訊用的沙瓢蟲!”
“荒漠區中散居的沙民部族,大多靠放牧為生。”
“他們聚居點相隔極遠,因此用這種沙漠中的瓢蟲交流溝通。”
行動前,找李主簿瘋狂補習了這片區域情況的韓烈給武二等人解釋。
他拿起沙中的瓢蟲。
將這堅硬似金屬的瓢蟲鞘翅輕輕撬開,露出下邊的膜質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