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少爺雖然年幼,卻是極為識得大體。盛怒之下尚能配合二夫人,顯然心裡還是分著裡外的。”崔福也跟著附和。
聽他二人都這麼說,崔長寧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儘快從各地商號抽調人手,開闢遼西海道要緊。腰牌的事,千萬不能透露出去。老四家的走了,守著諸離的暗樁子安排好了嗎?”
“崔振親自守著。”崔福躬身回答。
崔長寧接連說了兩個“好”字,望向窗外越來越黑的夜空,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意。
對崔福說:“見過腰牌,以及給娃兒沐浴的下人,處理掉。”
崔福應了聲“是”,轉身走出清遠樓。
於此同時,崔平將娟兒送到清妃酒館後,獨自一人往城北走去。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身邊潛伏著好幾股神秘的勢力,每一股勢力都足以讓他無法抗衡。
尤其是諸離,為什麼要在萬丈崖殺人?
整整十二具女屍,若說前陣子囚雲谷屠殺土匪,那還情有可原。
難道……
他揉了揉太陽穴,腦子裡呼嚕呼嚕的,像是灌滿了密不透風的漿糊。
隨之浮現出褐衣女郎的身影,那天她行色匆匆,就連風大哥都說她本事不小。
那她到底是誰?
諸離為什麼要殺她?
很明顯,十二具女屍就是她的人。
想到這裡,崔平腦子裡閃過一絲不祥的預兆,一拳砸在夯土牆上,原地試了試腿部力量,往青石大街走去。
路過裁縫鋪,大門緊閉,女裁縫已經睡了,再往前百十步,便是諸離的府邸。
往四周看了一下,月黑風高,鬼影子沒有一個。
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翻牆。
他側耳聽了聽,後退幾步,撩起長袍,幾個縱跳攀住院牆。
風拂枝葉,沙沙作響,院子裡靜得嚇人。
門房裡亮著燈,有個六七十歲的老翁,一壺酒,一盤羊肉,吃得正在興頭上。
好機會,此時不進,更待何時?
他一個側翻,落入院中,如狸貓般往後院跑去。
三進四合院,就住著兩個人,丫鬟婆子都沒有,最後面的主屋裡亮著燈,應該是諸離的住處。
崔平不敢怠慢,躡手躡腳走到窗臺邊,小心翼翼戳破窗戶紙,貼住小洞往裡觀瞧。
屋中情形,差點沒讓他閉過氣去。
屋子裡霧氣繚繞,隱隱約約,看見個年輕女郎的曼妙嬌軀,窩在撒滿玫瑰花瓣的木桶裡正在洗澡。
白皙的香肩,神秘的鎖骨,滿頭傾灑下來的黑長直。
傲人美景,若隱若現,勝似晨曦微露……
白花花、香豔豔,揪住人的心,晃得崔平合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