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在大山裡燒石頭,偶爾回來,家中只有女人留守。
聽聞此言,崔平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
即便敗落,地主家的兒子也不應該苦於生計啊,在山裡燒石頭,他是想研究炸藥,報血海深仇嗎?
“師傅,別問了,趙家娘子臉都紅了。”陳永年呵呵尬笑。
抬眼望去,那女人果然紅了臉,不是難為情,而是異常激動、甚至悲憤的那種紅。
“大鐺頭無須取笑拙夫,終有一日,定能研究出驚天動地的響頭,滅了洪濤山上的土匪。”
丟下這句話,女人挎著藍布包袱,頭也不回地出了院門。
“到底怎麼回事?”崔平盯著陳永年。
老頭兩手一攤:“生氣了唄,倆夫妻不正經,研究什麼轟天雷,說要找土匪報仇,好好的家,幾乎敗光了。”
“走,看看去。”
開啟小屋的門,崔平傻眼了。
牆角處,十幾只麻袋壘得整整齊齊,裡面裝滿了硫磺原石,硝石,和一段一段的柞木。
火藥三要素集齊,這是要**洪濤山嗎?
“派兩個人嚴守這裡,為師先去應付老爺子。”
往回走的路上,崔平在腦子裡想了很多,這對夫妻不簡單,說不定能成為以後的幫手,我得助他們一臂之力。
趕巧採購食材的夥計們回來了,整整三大車食材。
“小六子,到底吃什麼?老夫都要餓死了。”梁丘烈從視窗探頭出來,將手裡的橘子皮扔到崔平的腦袋上。
這老頭,將近八十歲的人,性格脾氣,跟十歲頑童並無二致。
“烤乳豬,百雞宴,七件子湯,雞蛋灌餅管夠。”
崔平衝著樓上吼了一嗓子,大步走進廚房,將小酒館裡的夥計們召集到一處。
一百多人用餐,憑他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他要將現代廚藝傳給大家,藉助大家的力量做大做強。
殺豬宰雞,洗菜攤餅,小酒館裡忙得熱火朝天,誰都沒有留意,街角民宅的院子裡站著三個人。
一個是身穿便服的代郡郡守蕭虎,另一個是門下主簿傅青衫。
還有個跟崔平差不多年歲的年輕人,卻是崔家大少爺致遠堂裡的臨時傭趙小已。
“果真看清了?”蕭虎沉著臉。
趙小已哈著腰過來:“看清了,絕對看清的。昨夜戌時,崔家六崽子在店門口跟他送別的。一匹大黑馬,兩個黑衣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