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寧狂驚,接連倒退四五步:“果有此事?郡尉大人休要誆我。”
“我誆你?他現在可是老子手下的匠作令。”那山濃眉微挑。
崔長寧連說不敢,郡守蕭虎哈哈大笑,挽住崔長寧的手,一起往裡走。
“若說文淵誆你,尚有可能。咱們的郡尉大人吶,心直口快,你編好瞎話讓他說,他也說不出口。”
“唉,使君壞我名聲。”牛藻連連搖手。
一幫人進了崔府,分賓主落座,相談甚歡,崔長寧納了悶,三巨頭一起出動,不可能就是找我吹牛來的吧?
到底是何居心?如何瞧不出絲毫端倪?
老家人崔福也在堂下納悶,看見一隻雄駿的信鴿疾飛而過,趕忙回到清遠堂。
拆下鴿腿上的帛書,崔福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陷入沉思。
“陷陣營可是那山的私兵啊,為何近期頻頻出動?而且數量達三隊之多?”
收好帛書,老家人重新回到會客堂,崔長寧已經把客人送走了。
“這麼快就走了?”崔福疑雲大起。
崔長寧也是迷惑不解,堂堂代郡三巨頭,屈駕造訪崔府,只是為了喝一口翁字一號的上等茶?
主僕二人回到清遠堂,崔福將信鴿上的情報說給崔長寧聽。
崔長寧閉目沉思,隔了好久好久,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密道之事,隻字不提,分明是憋著大陰謀。陷陣營十幾年沒有出動過,這次甲乙丙三個營一起上陣,難道與曼頭溝有關?”
崔福大驚,右手握拳,輕輕貼到嘴唇上,一雙濃眉更是擰成了大疙瘩。
“老爺的意思是……那山出動陷陣營,圖的還是曼頭溝的那批貨?”
“當然。”
崔長寧似乎撥開了雲霧,疾步走進書房,在牆壁上摸了一下,磚牆內陷,露出一張牛皮地圖。
他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
“果然如我所料,老夥計啊,智者千慮終有一失,我們都成了郡守大人的棋子。”
崔福還是沒明白,走到地圖前細細端詳。
崔長寧指了指東北角上的廣寧城,又指了指西北角上的雲中郡。
“聲東擊西,虛張聲勢,此等連環妙計,必是那牛文淵的主意。”
聽到這裡,崔福恍然大悟,接連“啊”了兩下,指住地圖說:
“須卜懷讓佯出野狐口,造成東線吃緊;陷陣營西出涼城,將囤積在那裡的鹽鐵運往雲中。這便是聲東擊西之策。至於虛張聲勢,必然是今日的造訪了。”
崔長寧點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做給晉王看的,讓晉王以為,他們挖空心思,還在覬覦崔家密道。六崽子也上當了,什麼轟天雷?屁個匠作令,不過是跟北胡談條件的籌碼而已。”
“那怎麼辦?需要知會六少爺嗎?”崔福請示。
崔長寧擺手:“不必,由他們去,那個小畜生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