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塊嗎?”崔平把手伸到衣襟裡,掏出那塊黑石頭。
白姨點頭:“那天我剛來崔府,福伯把我分配到東院來了。距離你母親過世,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當時你滿身泥,身上衣服一條一條兒的,抱著我哭個不停,嗓子都哭啞了,鬧著要孃親。”
“好狠的心吶。”
崔平不由得握緊拳頭,即便當時受苦的不是他,還是讓他咬牙切齒。
就聽白姨繼續說:“但是這塊黑石頭卻很乾淨,不管掉在哪裡,都不會沾染汙漬。”
“真不會沾染?”崔平好奇起來。
“是呀。”白姨臉上微微泛紅,頭低了下來:“你個皮娃兒,有一次,三少爺搶這顆石墜兒,你氣不過,寧願把墜子丟到茅坑裡,也不肯給他。後來撈起來,墜子上也沒有汙漬呢。”
“真有這麼神?”
“誰說不是呀?非但石墜子沒有汙漬,就連串繩兒也不沾汙垢。”
說到這裡,她從崔平手裡接過石墜子,迎著昏暗的燈光照了幾下,讓崔平過來看。
“每到月圓的日子,或者遇上熱水呀,上面的星星點點還會發光呢。就是不明顯,細細瞧才能看得出來。”
“這倒是個稀奇事,說不定裡面藏著寶藏。”
崔平大喜,想起那天洗澡時,黑石墜上的斑點彷彿天上的星座。
白姨觀察得這麼仔細,說明對原主的照顧無微不至。
多好的女人吶,他不由得鼻樑泛酸,抱住白姨,把臉貼在她的後背上,感受著女人獨有的溫柔。
“傻孩子,多大的人,還撒嬌。”白姨愛憐的握住他的手,在崔平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時辰不早了,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去陷陣營點卯呢。”
“嗯。”崔平點頭。
白姨起身,伺候崔平鑽進褥子,替他掖了掖肩頸處的被褥,端著油燈回了隔壁屋。
心裡小鹿亂撞,剛才真擔心崔平會拉住她,這個小傢伙,最近不老實。
女人吹滅油燈,幸福又忐忑地閉上眼睛,完全沒有留意到院子裡,躲在棗樹後面的黑影。
是崔家三少爺,屋裡的情形雖然沒有看見,但是白姨和崔平的對話,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一溜煙衝出東院,麻五從草叢裡探出腦袋,揚了揚手裡的小瓷瓶。
賈弇和馮彭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顯然遭了瘦家丁的暗算。
“怎麼樣?三少爺。”
“沒怎麼樣,哼,早晚會讓我弄到轟天雷,去前線救姐夫。”
許是聽崔平說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崔家三少爺沒把黑石墜的事情告訴麻五。